第 65 章
这枚戒指,夏席舟在初来塔楼世界时就见到过,它戴在一个更适合戴扳指的手上,夏席舟那时候就这么觉得,直到现在,那段残肢缩在角落,她依然认为,这样粗胖的手指,带上扳指会更合适。
无脸大叔,为什么不戴扳指呢?
这段残肢上,为什么偏偏是这枚戒指呢?
无脸大叔,夏席舟的“迎来者”,怎么和沉墨一样,把手臂落下了呢?
夏席舟上前一步,拾起那段枯木一般僵硬冰冷的断手,细细地摩挲着那枚戒指,就像无脸大叔习惯做的那样。
这枚戒指,也好久没有被“活人”的温度触碰过了吧。
“席舟,你捡这个干嘛?”刀疤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只残肢的主人是谁。
“你知道无脸大叔去哪里了吗?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夏席舟左手拿着残肢的小臂,右手握住手掌,就好像,她在和一个看不见身体的人握手。
“无脸大叔……”黑莓重复道,她突然想起刀疤曾经嘱咐过的,不要告诉夏席舟无脸大叔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
莫不是,她发现了。
“为什么突然问起他?”刀疤想要搪塞过去。
“呵呵……好奇怪啊……我找到了他的手,他的戒指,却没有找到他本人。”夏席舟像是从寒窖里爬出来一般,语气冷的瘆人。
刀疤和黑莓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俩人互相看着,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委婉的表达方式。
“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干出这种事情了。”不等旁人开口解释,夏席舟已经将这件事定性了。
毫无疑问的,她将她在塔楼两个亲近的人的惨死,归罪到了同一个人头上。
夏席舟嘴里的“他”,就是死刑犯。
谁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谁都来不及阻拦。
夏席舟拨开众人朝着饕餮楼走去。
“席舟,你别冲动!”刀疤和纸轻不约而同地喊道,急忙追了上去,众人也紧随其后。
正如夏席舟所料,死刑犯依旧端坐在之前的座位上,眼睛盯着门口,沉墨自我重置的那个地方,仿佛在回忆、在欣赏一幅伟大的杰作。
由他一手促成的、伟大的行为艺术。
塔楼到处都是我留下的痕迹,死刑犯心想,那个丫头说的有点意思,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我的臭名早就传遍塔楼上下了吧,可我的女儿不会是不会来这里的。今天塔楼最大的传说在我的循循善诱下成为了事实,我创造了第一个“活死人”,可是,塔楼从未有过亲人相聚的感人故事。塔楼的存在,可能就是为了隔绝亲人本身,我的女儿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了……我竟然一时之间差点相信了那个丫头的话。
死刑犯出神之间,夏席舟已经大步来到了死刑犯的身前。
她站定,毫不胆怯,身体仿佛是灌入了无尽的仇恨,仇恨幻化成了力量,充盈着她从头发丝到脚尖的整个躯体。
“无脸大叔也是你害的吗?”夏席舟出声质问,松开紧握着兜里餐刀的手,就差揪着他的衣领了。
“无脸?谁啊?连名字都没有,真可悲……”死刑犯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瘦瘦的女孩,她的语气再强硬,对他而言,都没有一点威胁。
“名字?确实,无脸大叔确实是没有你的名字响亮,是吧!程某志。”
程某志“噌”地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压迫着夏席舟,他好像是被人拿枪抵着一样警惕:“你调查我?”
“你们也是一起的?”他随即指向后面四人,突然露出了了然的、可怖的笑,“怪不得……”
像是将满手的杂乱毛线团理顺了一样,他想通了自他来到塔楼世界之后,所有令他不安、不解、觉得不顺的事情,程某志将这所有都一股脑地算到他们五个人的头上,不分青红皂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某志长久地笑着,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饕餮楼里,撞击在周围人墙一般围观的人身上,复又弹回来,如同重拳击打在前后错落站着的五人身上。
笑声久久未曾散去,直至夏席舟被这快要使她耳鸣的声音震得头疼时,另一个“重拳”落在了她的身上。
真的是“重拳”。
程某志右手五指张开,准确地落在夏席舟的细白脖子上,猛然紧缩。
喉间的空气被挤出,肺部的空气被急剧消耗,夏席舟一瞬间竟然想到,纸轻每次窒息眩晕的时候,是不是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就凭你们!还妄想算计我!做梦!”程某志右手掐着夏席舟的脖子,左手顺其自然拽过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背对着自己,夏席舟整个人被他禁锢在自己的身前。
“席舟!”刀疤喊道,“你放开她,算计你是我的主意,和她没有关系!”
“哟!还玩儿起英雄救美这一套了?老子没兴趣看你们来这一出!”
刀疤大步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