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所以预祝你们收获颇丰。”

“多钓两条鱼回来，泊拉。”

“注意安全。”

在码头分别时泊拉一手提着桶一手拿着鱼竿朝着停靠的小船走去柯利弗和云心几人的声音交替在身后响起。

“一定没问题的，等我回来。”泊拉转身朝着岸边的几人大声喊着，放下东西之后挥挥手道别。

汤姆缓缓地划起船桨推离岸边，来这之后他的心情明显好起来，对着没有边界线的海面他可以注视很久尽管和那个记忆海湾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也和在来时的路上遇到的波涛汹涌的意味相反。

浅浅的浪花被推到岸上一点一点磨掉他的乖戾，有时候泊拉看到他会觉得他变的不一样。安静沉默，甚至可能会把他当成和修一样的内敛性格如果他们原来不曾认识的话。

视觉是最容易被欺骗的感官，表象迷惑着内心的判断标准加上语言的力量会觉得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他十分绅士的包揽划船这项工作在外人眼前这个动作还值得去伪装着，每天都会出现的阳光吻在二人的鼻尖，今天的天气算得上有些热烈。他的视线落在空荡的鱼桶里，远离岸边之后二人没再说话。

细微的浪潮和风声言语了一切。

恢复收整好心情泊拉在平安夜这天提出要去“风平浪静”地方钓鱼，她说她记得自己来时说过目的，问有没有人想和她一起。

汤姆注意着柯利弗往前走了半步起势的动作又停下，小船只能坐下两个人。下一秒泊拉就越过柯利弗带着目的性的过来问他能不能和她去海上钓鱼。

众人的注视下他无法拒绝，只好开口表明自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监督人员，虽然事情很有可能和在甲板上预测的一模一样。

海水由浅至暗水面平静，海况良好，毫无波澜就像是在湖面上泛舟一般，可空气中弥漫咸味那是一种类似金属的特殊嗅感这里是大海，他们正处于某个不知名的深海。

泊拉俯身趴在船边看着幽暗的海底，好像有黑色的影子在下面划过，船桨激起的涟漪模糊着视线她看的难道是鱼群在底下游趟吗？

“是你钓鱼还是我钓鱼。”

等汤姆独自把鱼竿固定在船边不耐烦的开口动作熟练好像演练过很多次，泊拉依旧注视着底下的海面。

海是倒转过来的天，水面不断变换的色调她感觉自己正漂浮在空中而下一刻又要坠地。

阳光穿梭在云层倏尔又投下一大片阴影，海上的风比在岸边的猛烈，汤姆穿着件薄外套在风中被吹开。

她茫然的抬头看到汤姆已经做好准备工作，发丝落进了海面里铺张开来在起身的时候又被海水聚在一起，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解释。

“我这是在观察有没有鱼……”

“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汤姆打断了她毫无准备的借口说辞，鱼竿毫无动静而阳光晒的他整个人显得愈发苍白，眯着眼睛对抗光线凝视泊拉接下来的动作。

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装着一堆由黑曜石制作而成的镶嵌着银色包边的袖扣。

“因为想跟你说圣诞快乐。”

衬衫因为买的成衣尺码他有些削瘦袖口会偏大，在草药课的实践上经常会滑落下来沾到泥土，忍住想去想去替他挽袖子的冲动，汤姆会拒绝而课堂的氛围却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除装饰外袖扣可以一定程度调节大小。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他看了一眼没有接过，目光移到别的地方似乎在有意躲避。

他的记忆从开始就停留在孤儿院，没有任何亲戚来探望过他，那些孩子会骂他是个怪物在他还小的时候，在很久之前。

霍格沃茨给他提供了助学金但那又怎么样勉强够应付每年的书本费用，他自傲却又不得不暂时向世界低头，总有一天他会站在顶端的，他发誓。

泊拉扯过他冰冷的手将首饰盒放在他的掌上，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那枚贝壳在掌心摊开，粉色的带着花纹的螺旋状贝壳。

“这不是吗。所以你还欠我一句圣诞快乐。”

突然开心的笑起来，她并不在意汤姆没给她准备圣诞礼物，而贝壳会是见证。

“垂钓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如果我们只是为了鱼的话，拿着叉子去浅海滩里也许会更快。我不想，我想慢慢等待。”

被固定好的鱼竿还没有任何动静，垂钓会花费很多时间，泊拉在听人提起过这项运动或者更为亲切的称之为蹉跎的娱乐时就表现出兴趣。

“随便你。”汤姆冷漠的开口算是回应，他很讨厌晒太阳发丝会截留住阳光的温暖，只是那黑曜石的袖口在掌心里反光。

“夸赞一个人可以选择宝石去形容他的眼睛。”文学课上老师提起过的俗套的描写手法。

毫无波澜可言他将首饰盒塞进自己的口袋，世家的做派总喜欢用一些无意义的装饰品凸显自己的品味汤姆需要学着去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