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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所幸作罢。

得了允诺的许芊十分放心，便转头像其他学生一般专注地听讲，似乎完全没有对身边这位“金主”阿谀奉承的意思。

可宁晋似乎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人生起伏难辨，旁人也不似往日对方黔那般热情，如今这般清静，可是曾经梦寐以求的。”

许芊：……

这人说话好文艺啊。如果一定要比喻成什么人的话，林黛玉比较合适。

话中有话，她立刻反思自己。

她待客的方式很“清静”吗？

没有。

所以这不是委婉的差评。

可能就是文艺青年的感时伤悲吧。

于是她随口附和了几句，继续望向讲台。

气质卓越，谈吐沉稳，在精湛的领域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知识和优秀的迷人氛围。

方黔的目光扫到了最后一排，一对相谈甚欢的男女身上，毫无波澜地掠过。

宁晋却没有停下来的样子，颇有一肚子墨水满得快要溢出的文人模样：“当初以为他也有才尽之时，不料如今山水再相逢，更盛当年。”

……

许芊麻木了，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说实话，她对别人的宏图旷业并不感兴趣，宁晋话语间不经意的炫耀，在她看来比讲座的内容要枯燥得多。

好想塞给他一个香囊，让他自己一个人玩啊！

他把方黔当成自己所有物一样炫耀，真的没问题吗？

短暂接触下来，方黔可不是一个慷慨的人。

毕竟他是个宁愿迟到，也要把撞到他的人痛揍一顿的“君子”。

——君子报仇，十分钟都嫌晚的君子。

宁晋看着许芊沉思又略微僵硬的侧脸，嘴角勾起嘲弄的笑：难受了吧，后悔了吧，活该！

许芊正脑补方黔会怎样反应，手机铃声响起。

“喂，赵处长……好的，我马上来。”

许芊将一个略旧的铁盒子塞给了宁晋，“这个和袋子都是方先生的，麻烦你转交给他。”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宁晋摩挲着盒子，反光的镜片下狭长的眼睛若有所思。

许芊，新名字？

不，新乐子！

——

探监室，李红杏看着透明玻璃内的丈夫，眼角有些湿润。

“抓紧时间，只有十分钟。”狱警招呼后便离开。

李红杏没有拿起听筒，而是双手比划。

刘能是聋哑人，四十多岁，和李红杏一起经营一家不大的早餐店，为人忠厚老实，加上价格实惠，生意一直挺好，一家三口虽然不富裕，但也没饿过肚子。

一年前他去养猪场进货的时候，疲劳驾驶，把一路人撞成重伤，铃铛入狱。

在监狱，他勤快又本分，再加上听说障碍，狱警偶尔会额外照顾他，帮忙送些物品。他攒了很多积分，刑期也一点点减少。

看到儿子98分的试卷，他笑得很开心，眼尾的皮肤皱成了小笼包的褶子。

李红杏给他比划儿子写的信，刘能的嘴巴就没合拢过，脸颊的结痂扯裂了都不感觉疼。

许芊从后勤处出来，在走廊外一处等待，眉眼却略带烦忧。

今天的探监的名额原本已经满了，但临时有人不来，赵处长给她来了电话，她就通知李红杏匆忙赶来。

她向赵处长表达了感谢，问了刘叔的近况，顺便闲聊两句。

赵处长：“他跟别人交流多少有些不便的，难免受点欺负，不过现在好点，那些人陆陆续续出狱了。”

“你说今天在门口打架的人啊，听说是罚他们写检讨，外加福利院义务劳动一周。”

十分钟的探监时间很快就过去，李红杏红着眼角出来，冲许芊感激笑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小心讨好地开口：

“那个，小芊啊……”

这表情许芊很熟悉。

又要受人所托了。

——

讲座圆满结束，听众散场后，宁晋上前轻快地拍了拍方黔的肩膀。

“英姿不输当年啊。”

甚至经过岁月的洗礼，更加成熟从容。方教授看了一定很欣慰。

方黔没理他，而是环视一周。

“她人呢？”

宁晋很清楚这个她是谁。

没想到多年未见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找她。

虽然情绪大相径庭。

“设计师小姐临时有事，让我把这个给你。”

宁晋拿出铁盒子，顺便在盖子上叠了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是一张纸和一把钥匙。

透明袋子，是宁晋给的。

“不想回家的话，就去这吧，你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