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掉马

被点名的旻炎低垂着头，细密长睫遮挡住眼中所有情绪，反问道：“你是在妖灵劫的时候就对我开始有所怀疑了？”

乌鸢放下茶杯：“不，妖灵劫那时我还当你是朋友，虽然那时候狴椒出现的时机很巧妙，事后你也受伤过重，我以为你只是照看生灵渡劫损耗过多。”

她盯着茶杯里漂浮的七叶花，轻声道，“后来我在五州逛，经常抓人来讲故事，他们讲的故事都不及你的好，知道的也没你多，那时候我就好奇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多那么详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故事爱好者。然后我回山的时候突遭成仙劫，攻击我的灵兽中带有一点点我熟悉的气息，我也没往你身上想，毕竟我在外树敌不少。可是前些天我去救你之时，你被西颢的法阵禁锢住了，西颢本不该出现，出现了却不杀你，加上我的猫感知到煞气是由妖灵劫中死去的生灵化成的。”她停下了，静静得看着他。

沉默在殿内弥漫出焚烧过后的苍白灰烬味道。

少顷，旻炎抬眸见到乌鸢眼底的失望和遗憾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只是怀疑，并不确信，才将自己带去活火山城，在我想攻击她一刻时，她的笑也不是轻慢，而是成竹在胸，是自己暴露了，她才有理由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他扯出一个笑容，笑意在棕色眼眸里透着森然的光芒，他低声道：“是我自己疏忽了，少神尊又该如何处置我？”

乌鸢喟叹：“还是将你知道的说一说吧，你是龙族后裔，我是凤族余脉，在现下的环境里还是化敌为友比较好。”

旻炎挑眉冷笑：“化敌为友？若当初没有你族撺掇，我祖又怎会撞倒不周？”未加控制之下周身灵力放出，连元神光辉都散出，大有鱼死网破之意，即便是以卵击石他也绝不退缩，龙族后裔，从不惧神。

玄微见状还没有动作之前，就被太虚按住了，太虚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以神识向他传话：“别坏小乌鸢计划。”

玄微恨恨瞪他一眼方才不甘得平息怒气。

乌鸢见玄微平稳下来后给了他一个笑容示意他别动，随后自己站了起来，却不散出自己灵力直接只身顶着威压，看向旻炎真诚道：“这些是从你传承记忆力里得知的吧？因为我生来神识被限习道艰难，下山后一边去历练一边寻找原因，你告诉我不周山折天倾地陷的事之后我大概是知道了原因，然后我去五州逛的时候发现了好些生灵的神识多少都有点问题。”

见旻炎还是冷着脸，她继续讲：“除却员峤州，其余三州的生灵都觉得成仙才是唯一出路，抢人机缘灵力吞噬他人躯体是可助修行的，这点严格上来说不算问题，只是大多数生灵将这奉为唯一真理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巧了，按这样说的话，渡劫的概率应该增大才是反而越来越少。”她停了一下，旻炎灵力强横，没有防范的盯着威压有点吃力，她喝了口茶稳着声线往下说，“听说是从二万年前就这样了，然后一万年后蓬莱州突然消失，你跟说的原因是苍冥神尊归位后蓬莱州就归隐了。”

她又走近了一步，来到他面前，问：“神尊归位是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但你有心收集的煞气可以做些什么怕是连你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吧？”

旻炎横了她一眼：“你是怕青玄神尊归位才说这么多的吧？”

乌鸢点头：“当然，他是我师尊，他归位员峤州就没了。”

太虚插话进来：“要是归位的话下一个该是我了，我一直担的是殿下之名，可家父一万年前就已作古，上一代神尊只剩下瀛州西颢和方壶州武梁。”

旻炎睫毛微颤，一万年前发生的事他其实也是多方打听的都没有得到过有效反馈，即使是西颢也对此讳莫如深。

“在五州覆灭前，或许我们会死的更快。”乌鸢接上去，“如果不是玄微收我为徒授我剑法又专门为我创造出适合我的术法之道，我也没那个能耐下山历练去。”正巧玄微看过来，淡笑着，如冰雪初融，乌鸢心神一动，回以甜笑，继续道，“你是龙族后裔，想必也是不好过吧。”

旻炎喉头滚动终是无声。

乌鸢又离近了一步，定定看着他：“你可以探查我神识就知我说的真假与否。”

周遭气流瞬间凝固成冰，乌鸢走过去，拉着玄微的衣袖，撒娇道：“师尊，不要生气了麽，好不好。与人合作就是要真诚些啊，旻炎也不会真的伤害我啊，他在活火山城都没有动手。”

看着乌鸢清亮的眼神，玄微才压下怒气，气流回温。

一旁的旻炎听到这话惊诧得看着她，半响，他移开视线，神识一扫，她的识海真的是开放着的。他的手微微颤抖，只要探查她的识海，不仅能知道她的所有秘辛和信息，还可以坏她灵核。

乌鸢缓步走来，停在旻炎三步之外，淡淡说道：“机会只此一次，不限时长哦。”

旻炎闻言一动，收了灵力和元神光辉，探查她的识海。

太虚死死按着玄微：“玄微，知道你心疼小乌鸢，那就别动，不然她会哭鼻子的。”

玄微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