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傅文砚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呢?她身子一颤,突然想起前世,陆泽林跟自己提过,他认识一个武状元,好像就是傅文砚,但傅文砚中举后,就被外放做官了,再回来时,已经是太子李宗明的人了。
那么,按照时间线推算,现在傅文砚还没有投靠李宗明,那她就还有机会改变傅文砚的立场。
这样想着,一瞬间,她将刚才的感觉抛之脑后,看着傅文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殷切。
傅文砚被萧长宁突如其来的眼神变化盯得有点发毛,躲闪着看向萧长宁头发上的桃花簪,眨了眨眼睛,又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装束,尴尬地笑了一声,“这样面见小姐,是在下失了礼数,小姐勿怪,在下这就去换身衣服。”
懂礼貌的人,总是让人心生好感。
萧长宁含笑看着他,点了点头,“要说失礼,还是我先失的礼,公子勿怪才是。”
很客套的话,挑不得一点错来,傅文砚却有点怅然若失,转身前望着萧长宁的眼神,莫名让她瞧出了些悲伤,真奇怪。
陆泽林、傅文砚几乎是前后脚同时出来的。
“欸,你怎么啦?一动不动的。”陆泽林伸出手在萧长宁眼前来回晃了两下,才把萧长宁晃醒。
只见她呆愣着看着傅文砚,他换了衣裳,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头发束起,只留两缕垂在脸颊旁,增添了几分柔和。
前世,他爱穿白衫,她是问过的。得知是为了怀恋他求而不得的女子,还感动于他的坚定执着深情不悔。所以,原来,他遇见那个女子这么早的吗?
想起前世他对自己诸多帮助,在杳杳深宫中,算得上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她暗下决心,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让他孤独终老。
仰头是清透的蓝,云层很薄,像是薄薄铺成的一片棉花,金乌一半隐在云层下,阳光很温柔地洒下来。
舅舅大哥要去上早朝,故而很早就用过早膳走了,现在用早膳的只有舅母、二哥、她和傅文砚。
舅母先是关切地盛了一碗人参汤给萧长宁,“你看看,不过月余未见,就又瘦了,泽林,待会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同你和宁宁讲。”
陆泽林用汤匙舀了舀手中的羹,低声应是。
柳玉意于是又吩咐丫鬟盛了碗人参汤端到傅文砚面前,弯起眼睛,眼角的细纹都笑了出来,“文砚,还有两月就武举了,你也不用太着急,你的实力,伯父伯母都是看得见的,你可以的。”
闻言,傅文砚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致意道,“谢谢伯母夸赞,晚辈一定会努力的。”
“那个,”陆泽林快速嚼了两口嘴中的绿豆糕,就着茶水咕噜吞咽下去,有些口齿不清道,“那个,你已经够努力了,这几天连午膳都不和我们一起用了,相信我,以我的眼光,你可以的。”
他的眼光?萧长宁低着头,舀汤的手一顿,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声,认识纨绔子弟的眼光,怎么不算是眼光呢?
一看萧长宁头低着好久没抬起来,陆泽林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手肘一拐,轻轻击了她一下,萧长宁下意识地反击回去,动作并不重,陆泽林配合着捂住手肘,龇牙咧嘴地蹦起来,逗得柳玉意放下碗筷,大笑起来。
笑完,才指着陆泽林道,“捂错手了。”
陆泽林真的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没错时,还小声咕噜了一句,“没错啊。”
这下惹得柳玉意又大笑起来,陆泽林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撇了撇嘴,鼓起一边腮帮子,赌气似的一口灌下一整碗汤,喝完,把碗一掼,气鼓鼓地看向柳玉意,却发现柳玉意已经不在看他,转身去和傅文砚低语了。
心中更气了,陆泽林于是转身去和萧长宁求安慰,“我的好妹妹,你会一直向着我的吧?”
“呃…”萧长宁低头,将头埋进碗里,一勺一勺不停歇地往嘴里送,心虚的不敢看陆泽林的眼睛,“嗯,会的,会的。”
陆泽林更难过了,气忿地说,“哼…你连敷衍都没诚意。”
柳玉意虽在和傅文砚闲聊,却也时刻注意着这边,听见陆泽林这么说,不忘补刀一句,“敷衍本就没什么诚意。”
啊,陆泽林无语望天。
新长出的枝丫弯弯曲曲地伸向天际,就着袅袅的檀香,柳玉意细细修剪着一盆盆栽,萧长宁在旁边跟着打下手。
“李尚书的幺子啊,”柳玉意皱着眉,看着横生出的枝叉,手持剪子上下比划着最合适的角度,突然一笑,咔嚓一声,一剪落定,嫩绿的枝芽应声落下,看着就舒坦多了。
盆栽就是这样,要时时修剪,不要让横生出的枝叶破坏了盆栽整体的意境。
“李四最近在刑部领了个闲职,没多大本事,心气还高,而且三天两头还喜欢往宗人府跑,心情不爽时,就喜欢拿人出气,因着性格不好,李家主母几次给他说亲,都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李四呢?又不愿将就,说小门小户的配不上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