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啜音似乎是提醒了李宗明，他醍醐灌顶般向萧长宁跑来，急急表忠心，“宁宁，你听我说，你一定是误会了……”

他说话断断续续、磕磕绊绊，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意思，翻来覆去倒腾了好几遍才说明白，皇后看不下去，吩咐人先带李宗明到旁边歇着去。

皇后目光冰冷地投射到萧如安脸上，萧如安下颚被人捏住，头被迫抬起。

“萧—如—安。”皇后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萧如安疯狂摇头，以她的角度看过去，此刻皇后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下，活像要索她命的罗刹。

“岫玉跟本宫说时，本宫还不信，你不过是贱妾所生，怎敢来勾引太子殿下？”

萧长宁冷笑不语，皇后不过短短一句话，就将刚才的事定了性，萧如安勾引，太子被勾引。

萧如安当然不会认，拼了命地摇头，钗环首饰散了一地，“娘娘，娘娘…不是这样的。”

兀的，萧如安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竟挣脱了宫女的控制，扑通一声扑倒在萧长宁面前，死死抱住她的脚踝，“长姐，长姐…我知道错了，您跟皇后娘娘求求情，饶我一命吧！”

萧长宁嫌恶地抬起头，在萧如安惊惧的眼神中，毫不留情地抬脚将萧如安踢开。

顺便面向皇后盈盈一拜，“皇后娘娘，臣女突感身体有恙，拜请先行离宫。”

这一招果然好用，皇后脸色瞬间又黑了几个度，眼睛在萧长宁、萧如安身上来回瞟了几眼，心下立刻有了决定。

她先是安抚地抚摸萧长宁的手，劝她留在这里，自己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然后俯下身，看着狼狈的萧如安，轻飘飘来了句，“既然那么喜欢用这张脸勾引人，那这张脸也就别要了吧！”

刚才萧如安突然挣脱，宫女怕皇后怪罪，故而再次抓回来时，使了点小手段。一个用力，将萧如安双手反剪到背后，用丝帕绑起来。两个人一边一个，分别按住萧如安肩膀，将她牢牢压在地上。

萧如安右脸紧贴着草地，左脸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对着天空，格外明显。

她现在还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忽觉小腿肚一痛，上身被迫仰起，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巴掌就带着风迎面而来。

她吃痛的嘶出声，下意识地偏头想躲过接下来的巴掌，头发却被人一把薅住，头被迫扬起，她疼得龇牙乱叫，但声音刚从嗓子眼冒出，就被一团布堵住了。

巴掌越来越重，隐隐有要将她活活打死的趋势，她终于意识过来这时谁最有可能会救她，努力偏头，满脸恳求地看向李宗明，却发现李宗明侧着身，根本没在看她。

她绝望了，被布团堵着的嘴呜呜呀呀地发出声。李宗明终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母后，要不…”

求情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皇后一个瞪眼憋了回去，他刚想试试看去求萧长宁，就听萧长宁声音粗哑地抛下一句，“算了吧。”

一瞬间，他心里升腾起巨大的感激之情，他从未觉得萧长宁这般善解人意过。

巴掌骤然停下，口中布团被人一把抽走，她顾不上吐出口中的鲜血，头直直磕了下去，“谢娘娘…谢太子殿下…谢…长姐…”

她以为是李宗明求情，才让皇后娘娘网开一面，不住地拿眼神瞟他，却看见他一脸嫌弃，根本不想看她，偶尔余光瞥见时，还一脸恶心地别过脸去。

比起萧如安一张肿得像猪头的脸，此刻萧长宁眼眶微红，梨花带雨的模样显然更惹人怜爱。

他突然想起先前萧长宁严词拒绝，又看了看跪在一旁金钿委地的萧如安，怀疑一旦种下，就终有一日会破土而出。

皇后扶着萧长宁的肩，妆容因为刚才的震怒微微有些花了，显现出眼角细碎的皱纹，她毕竟不年轻了，长年累月的宫斗无情地流逝着她的青春。

在她的记忆中，萧长宁和萧如安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把控不好惩罚的力度。轻了怕萧长宁不满意，重了又怕萧长宁心生怨怼。她们毕竟是亲姐妹，万一萧如安回去后吹吹风，把萧长宁哄好了，她算怎么回事。

萧长宁看出皇后的顾虑，恰到时机地悠悠补了句，“如安，你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你该告诉我才是，我一定会成全你的。你在宫中与太子殿下私会这算什么事，不仅辱了太子殿下清誉，更是毁了自己姑娘家的名声啊。”

大郢虽然民风开放，但皇宫毕竟是天子脚下，宫规森严，皇子与臣女私会，必然会引起朝臣弹劾，若是贵妃再添两把火，李宗明这太子之位怎么也得晃两下。

果然，她话音未落，就见皇后李宗明面色齐齐深了一个度。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在皇后说话前，抢先道，“如安毕竟是臣女妹妹，既然如此，就请皇后娘娘成全他们两个吧，臣女在此替妹妹感谢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恩泽。”

说着，萧长宁就要跪下去，将这件事坐实。皇后当然不会由着萧长宁这样做，双手抓着萧长宁上臂，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