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教室内，班级同学趴下了一大半，没睡的在翻看书页，动作轻缓，生怕吵醒他人。

宋译燃放轻步伐进入后门，入眼便见程枝俯趴桌面。

她手臂重叠压在桌面，侧脸面向后门，微不可查的呼吸通过挺秀鼻尖运动着，整个人安静又柔和，像个婴儿在酣睡，让人生出保护她睡眠的冲动。

宋译燃注意到窗外的阳光，默不作声地绕过程枝将窗帘细声缓缓拉上。

退出绕回时，宋译燃目光停留她酣睡的睡眼上，睫毛长长翘翘，她总是扑闪睫眉的。

不知道这次她梦里在干什么？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流口水？

想到这，他嘴角蓄凝笑意。

眼睛瞥见自己桌面发下的作业本，他随手抄过，将作业本轻轻覆盖程枝睡颜。

希望这次流口水少一点，别被人发现了吧！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回到椅子，落座，跟着程枝一样的睡姿趴下。

头顶的风扇呼呼转悠，窗外明静透澈。

睡了不知多久，打球的人陆陆续续回来，程枝睡饱了一点细微声响就能醒。她眨了眨眼睫，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伸手拍了下侧方脸颊，指尖触摸硬片，摸索一番后，她渐渐清醒过来，坐直看向手中的作业本。

正面下方姓名栏写着标准的三个大字：宋译燃

奇怪，他的作业本不是在他桌面嘛？怎么会在这里？

程枝来不及细想，快要打铃了。

她跨出一步，轻手轻脚地将本子放回宋译燃的课桌。

早已睡醒的宋译燃，闻到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加上察觉到自己桌面本子间的摩擦音瞬间明白。

他继续趴在桌面，嘴角不着痕迹勾起。

复习计划一直进行着。

下课时间只有十分钟，而放学各自又忙着吃饭、打球的，均出两人都有空的时间，最多的就只有晚读以及晚上放学时间。

一班的晚读极具人性化，要么同学间讲讲题，要么自由读。

晚读时，宁哲野问宋译燃晚上放学要不要打球，宋译燃循声望去，眼角余光撇见程枝在头疼一道物理大题。

“没空，不打。”

宋译燃回复完宁哲野，问程枝：“这题不会？”

程枝就猜着宋译燃但凡和宁哲野聊天都会顺势看看自己，便拿出一直解不开的大题，好让他帮帮忙。

“嗯，这个章节学得不是很好。”

“没事，时间还来得及，慢慢学。”宋译燃顺手扯过她的草稿本，誊写一番，“这是解题的步骤，你先试试手，待会我找题差不多的给你巩固下。”

程枝立即喜上眉梢，双手接过草稿本，“好呀。”

“要是看不懂就叫我。”宋译燃贴心提醒。

对于好兄弟的拒绝，宁哲野幽怨着眼神全程目睹两人的互动，然后捏着嗓子，装腔作势地：“人家看不懂啦。”

程枝轻微扭动脖颈，侧瞧宁哲野，又看了下宋译燃，刚好和后者对视上，立即脸红地败下。

宋译燃反手拿过自己的笔，扔了个笔帽过去，“你那叫看不懂吗，写个符号给你，你都能倒着读。”

程枝被逗笑，唇角勾抹一弧浅浅淡淡的笑。

宋译燃见她没什么事了才转正。

晚修一下课，程枝还在纠结一道物理大题，她咬着下嘴唇想了又想，还是拿起笔端戳了戳前面的宋译燃。

察觉到背后点点痒意，宋译燃自然回头。

“这题不太会。”程枝扑闪美睫，天真发问。

宋译燃还以为什么事，又总感觉她在对自己撒娇，他笑了笑，拿过她的试卷。

两人开始认真讲解题目，程枝刚开始还会看几眼宋译燃，奈何对方视线也对上自己后，她实在不敢再抬头，整个后半过程程枝都是认真低头听讲。

宋译燃则时不时看几眼她的反应，见程枝凝眉深思时，自己会放缓速度，重新梳理讲解。

晚修放学，宋译燃很快被隔壁班的男生叫了出去。

程枝做了几道数学大题才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去。

从车棚拖着自行车出来，校道偶而冒出一两个同学，大多不认识。

夜月下，慢慢地来到校门口。

右边的水池静悄悄的，程枝顺着水池的方向望去，那栏橱窗里有宋译燃的简介。

鬼使神差下，程枝拖着车立在橱窗前，橱窗左上方的证件照是宋译燃淡笑的正脸。

程枝盯着看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公告栏看穿。

四方全然安静，她偷偷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宋译燃的照片拍下。

至此，他的证件照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相册里。

次日，趁着数学课还没正式开始，程枝提前问了宋译燃待会要评讲的卷子，讨论完最后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