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彤
林玉珍跟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瞬间被点燃:“梁舒,我自小看你长大,虽然你一向行为有失,但我家依然将你当亲女儿看,你莫要在这血口喷人,莫要我们寒了心。”
叶曦辰这时却悠然开口:“慕容夫人,还是听听郡主怎么说吧。”
梁舒这才发现叶曦辰的表情隐隐竟泛着期待,难道他料到自己会开口,方才被林玉珍为难是在扮猪吃老虎?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去探究他的心态,想到他之前说过“等你想好了,直接说出来就好”,自己也不算越俎代庖。
她可以不在意叶曦辰的想法,但慕容羽书到底是父亲少年挚友,她还是善意地想将影响控制到最小范围。
“柳大人、杨大人,我们已经证明此事与柳小姐、杨公子无关,你们两家可先行回府。”梁舒背靠兵马大元帅,自然不必向他二人行礼,这时却说得甚有礼貌,让众人颇为意外。
柳、杨两家也明白事情轻重,顺势想要与长公主告辞。崔沐却在此时站了起来:“爱女无辜被杀,定要个真相,”说着,一脸愠怒地瞪着站在那儿低着头的慕容白,“既然爱女之死与慕容公子有关,还请各位留下做个见证。”
梁舒自然明白,崔沐是怕知道的人少,崔若月的死大事化小,在这个时代这种事屡见不鲜,可崔若月亦是无辜吗?她不禁在心里暗叹。
柳杨两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尴尬,杨坚先站出来,对父亲耳语了几句,杨毅中拱手坐了回去,见杨家下决心看接下来的发展,柳家也只能躬身坐了回去。
梁舒面落怜悯望着崔沐,崔沐却对她惨然一笑:“郡主,请吧。”
梁舒叹了口气,望向谢云彤:“云惠郡主,你可有话要先说?”
“我?”谢云彤一脸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需要说什么?”
梁舒一笑,眉眼弯成月牙:“那您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谢云彤回头去看长公主,声音更弱了两分:“我觉得是心茹杀了心萍和若月后,畏罪自杀。”
长公主猛一拍桌子:“你放肆!”吓得谢云彤浑身一抖。长公主怒意不歇,面色甚是难看:“云彤,您莫要胡言,我公主府怎会出残害官宦小姐的侍女?”
“可公主不是说心茹因为嫉妒杀了心萍吗?”叶曦辰冷冷开口,“怎么就不可能对崔若月动手?”
长公主无从反驳,手死死捏着桌角,只能回头狠狠盯着谢云彤。谢云彤知道自己失言,身体微颤,紧抿着嘴唇。
叶曦辰冷笑一声,“不过,心茹确实不是杀害崔若月的凶手。还是听郡主说吧。”
梁舒觉得叶曦辰是让自己出头拉仇恨,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可话已出口,只能继续往下说。
“郡主,此时说出来算自首,我不知绍国对自首情节是否有轻判,但我想无论如何都好过由我来说吧。”
“舒儿,你到底要说什么?”谢云彤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你一贯胡闹,还是不要影响羽翎卫小侯爷办案。”语气中指责之意浓烈,一向待人温柔的谢云彤开始拿梁舒的品性说事,可见她已然慌乱。
梁舒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摇摇头,既然谢云彤放弃这最后的机会,那她也并不必顾忌什么。
“其实长公主不必恼火,云惠郡主若不能将崔小姐的死嫁祸给心茹,那她就不能全身而退,因为正是她杀了崔小姐啊。”
“你放肆!”
“一派胡言!”
长公主与谢云彤同时开口,可真相太过惊人,厅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向谢云彤。
谢云彤快速看了一眼慕容白的方向,慌乱地否定:“你血口喷人,我有什么理由杀崔若月?”
梁舒满脸都是怜惜:“你杀人的理由便是慕容白啊。”
“梁舒,你最好别胡说!”这次开口的是林玉珍,她怒不可遏,竟作势想冲上来。
叶曦辰一个眼神,叶明已挡在梁舒的面前,挡住了林玉珍的攻势。
“我说了,听郡主说完。”轻飘飘的话,从叶曦辰口中说出,却充满压迫感,厅中瞬间落针可闻,林玉珍也只能停了动作,退回原位。
“你房间里的梅花是慕容白所做吧。”见谢云彤又要否认,梁舒摆摆手制止她,自己继续说下去,“你们都知道我家与慕容家交好,幼时慕容白常来我家跟着兄长的夫子学习。夫子教梅兰竹菊的那天,我捣蛋故意在他写字时撞他,梅的母字竖折划过了上面的撇横,他却觉得这样更能体现梅花的傲骨,之后便一直如此写梅。这特殊的写法,实难找到相同。而你那幅画上的梅字恰好是如此写法。其实悬挂朋友的画作本没有什么,但你满屋的布置皆出自大家之手,唯有这幅画格格不入,而且悬挂于正中的位置,自然说明慕容白在你心里很特殊。”
谢云彤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点破心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嘴硬:“柳婉盈也有慕容公子的画,你怎么不说她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