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
周冀的车停在学校对面,两人手拉手一起过了马路,走到车旁,周冀打开副驾驶门,让越梨先上了车。凌晨气温很低,他把车里的暖空调开足了,但越梨还是冷的发抖。周冀拉过越梨的手,帮她一直搓着,问道:“还冷吗?”
越梨手冰冰的,但心里却很温暖,没什么比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更踏实的了。她笑着摇摇头,才想起问周冀突然回来的原因:“你怎么会突然回来韶安?我原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周冀伸手将越梨搂了过来,抱着她,嗓音哑哑地说道:“我看到你写的字帖了,还有那条围巾。”
围巾越梨是知道的,但字帖怎么回事,那天陈晓岳在电话里提到过字帖,但当时她着急问周冀的下落,就没有细问。
“字帖怎么了?陈老师也说你那天看到字帖脸色都变了。”越梨一直很好奇这个字帖怎么会对周冀产生这么大影响,难道因为是她字好看?
“因为写字帖和写这封的是同一个人。”周冀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那封有余温的信,“我在一本英文字典里发现的,信里只写了一首《风雨》的诗,但是那个糊涂的女生,写了情书给我,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写。”
越梨一晚没睡,又哭了好半天此刻眼睛里都是雾似的朦朦胧胧,看到眼前的信,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周冀伸手拍拍越梨的脑袋:“想起来了吗,小糊涂。”
越梨拿过周冀手上的信,仔细看信封才想起来这还是她特意挑选过的。越梨从来没写过情书,对周冀有好多话要说,可真到了提起要写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她当时只写了这首《风雨》,隐晦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信写好后,她想着等暑假开学或者周冀请她去吃烧烤的时候,找机会给他。
谁知,变故来得突然,缪琪出现在了周冀身边,而周冀总是有意无意躲开她,越梨便迟迟没有送出这封信。那次郝丹送她回家后发现了她压在字典下的信,便偷偷拿了替她送给周冀,当时大概是送信时正好塞进那本字典里了。她等了很久周冀都没什么反应,她一直以为那封丢了或者周冀看到了压根不在乎。
“那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的?”越梨想起自己当时的失落,她一直以为周冀不在乎她的心意,谁知,竟然是自己粗心大意,连名字都没写。
“到美国后,无意之中拿了字典想查的,谁知被我看到有封信夹在里面,你正是巧了,那么厚一本字典,我要查的那个单词正好在夹信的那几页,不然这封信我可能很久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周冀瘦长的手指来回翻了翻那封信,想起当时机缘巧合发现的事,大概一切都是缘分吧。
“当时我还奇怪,既然给我写信,怎么连名字都没写,大概又是哪个一时兴起的女孩塞在字典里的。虽然没署名,但看到这封信时我竟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即使处理了,一来是觉得字写得实在好看,诗也不错,反正夹在字典里就当书签了。直到在云川山区学校,看到那个叫东东的孩子在临摹你写的字帖,才确定写这封信的人是你。”
周冀不无遗憾地想,一切都是这么阴差阳错,让他们蹉跎了七年的光阴,虽然有点晚,但还不算迟。
“我忘记了,我以为写了。如果当时我写了名字,你在美国看到那封信时,会不会回来找我?”越梨眼神殷切,她知道,如果当时的周冀看到这封信,肯定会第一时间飞回来找她。
“会,我一定会马上回来找你。”周冀看着越梨,眼神坚定,“我错过了太多,我恨自己在那时没有看懂你的眼神。对不起小梨,让你等了我这么久,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好吗?”
“嗯,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越梨抱紧了周冀。
两人的唇靠近了,周冀亲吻着越梨。许久,他们才分开,两人对视着,一起笑出了声。
“吃什么?想好了吗?”周冀发动车子,问越梨。
“要不去喝粥吧,吃油条,或者小馄饨,我都想吃,现在好饿。”越梨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而且情绪跌宕起伏了一晚,这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况且某种行为也特别消耗能量,她能撑到现在没有低血糖,已经很不错了。
“好,系好安全带,我们去吃。”周冀开心的时候笑起来,眉眼弯弯,越梨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大树下与她聊着理想的周冀。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心意相通,只是这样的缘分,绕了一个很大的圈,才得以圆满。
车子停在了解放路的一家点心楼,天已经大亮,早餐城里此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一进门,整个大堂里闹烘烘的,包子,馄饨,面条,米粥,生煎都热腾腾地冒着气儿,各个窗口都排满了人。
这家老字号的点心楼连桌子都是那种老式的八仙桌,运气真好,让周冀找了张临窗的桌子,他让越梨坐着等,他自己去排队买早餐。半个小时候,越梨已经饿得咕咕叫,周冀买回来的早餐正好足足放满一桌。
“这么多,我们两个吃得完吗?”越梨望着满桌的丰盛早餐,不知道该先吃哪个,就但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