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下(二)
他伸出手,因为天热他把衬衫袖子往上挽了几节露出劲瘦的小臂,莫怀仕揉揉余南乌黑柔软的头发,有丝莫名的恶意在增长。
余南好看的公主头被这两人揉的乱糟糟的,她有点生气,嗷呜一口咬在那人手臂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傅兰生惊恐的憋气,他一把拉过不懂事的余南,数落她的错误,教育她不能欺负客人。
余南本来就脑子笨笨的,行事根本无所顾忌,只见她把脑袋扭到一边,闭着眼睛完全不听傅兰生的话。
莫怀仕垂下眼睛,看着手臂上的牙印,眼里闪过诡谲而深沉的光,睫毛轻颤,他的恶意更深。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傅兰生别再揪着小事不放。
余南灵活躲开父亲钳制的手,跑到莫怀仕身后躲了起来。
莫怀仕面上浮出笑意,不露声色的把人护在自己背后,他抓着余南软软肉肉的小手,心里有野兽在撕扯。
傅兰生见目的达到,也就隐隐松了口气,当做没看见的继续和莫怀仕谈合作的事。
那是余南和莫怀仕第一次见面,她像只迷途的羔羊,以为找到了家的方向,其实早已成了恶魔眼里的盘中餐。
西京没有谁不知道莫怀仕,无论是他超高的身价,风流的情史,铁腕的管理能力还是令所有女人趋之若鹜的脸。
连傅兰生也是比不过他的。
而且他还比傅兰生年轻。
西京以前是傅家独大的,然后莫怀仕来了,花了仅仅五年时间就把傅兰生从第一的位置拉了下来,自己爬了上去。
如果换做别人,傅兰生可能不甘心退居人后,但要是莫怀仕,他毫无办法,以至于衍生了用幼女换取利益的变态想法。
不过这一切余南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爸爸让她去莫先生家住一阵子,并且他保证莫先生会对她很好。
余南不肯,她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莫怀仕走进房间,看见被子里高高拱起的一团,他温柔的迈步悄悄走到床边。
余南敏感的察觉到有人在隔着被子看她,她慌乱地在被子里爬来爬去,被绊倒以后像个圆滚滚的球一样滚到莫怀仕面前。
被子落下,她从里面钻出小脑袋,懵懂而无知地仰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眼里盛满了细碎的星河。
莫怀仕按在被子上的手骤然抓紧,他看着眼前的余南,磅礴的摧毁欲几欲充斥大脑,但他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他松了手上的力道,抬手抚摸余南脆弱细腻的脖颈,这么软,这么细,一掐就断了。
余南陷在被子里,抱着膝盖乖乖坐着。
莫怀仕喑哑着嗓子,温和地问她,“南南,去我家里住几天好吗?房子里很多好吃的,还有你喜欢的Winnie熊。”
余南不说话,她不喜欢陌生人。
莫怀仕无所谓的挑眉,没关系,不去也得去。
当晚余南就被他用被子裹着抱在怀里坐上车离开。
傅北从公司加完班回来,想和自己的妹妹打个招呼,就听他父亲说妹妹被送走了。
傅北不可置信的看向傅兰生,他以为至少会等到她成年,可现在她才12岁!
他在盛怒中踹翻了椅子,头也不回地上楼。
傅兰生看着满地狼藉,头疼得按了按太阳穴。
傅兰生已不再年轻了,在他还青春年少的时候,他也曾毫无保留地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余南的母亲,傅家一个下人的女儿:辛月。
那是一个单纯而懵懂的女孩,她不染世事,被欺骗后死心塌地的爱着这个男人。
那是一段尘封的往事了,傅兰生不愿再提,辛月的存在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犯下了多重的罪孽。
也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他对权利的渴求远远超过了他爱的人。
为了进一步巩固地位和权势,他娶了傅北的妈妈,并派人带走了当时正怀有余南的辛月,那天雨下得很大,他站在雨里,看着辛月被剥离出他的生活,泪水和雨水在他脸上分辨不清,那一刻心脏因疼痛而骤然揪紧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辜负了他的辛月,他最爱的人。以至于上天投下报应让她和自己的女儿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和她一起走的还有从小养大他的余姓奶妈,也就是后来余南口中的外婆,和她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外婆。
至于傅北,是傅兰生在18岁那年偷尝禁果和校花一起生下的孩子,后来兜兜转转校花也凭借着不一般的身份地位成了他的夫人。
在他还爱着辛月的时候他已经能够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同别人发生关系,又怎么能奢望他始终如一的爱着她和她的孩子。
余南对于傅兰生而言,更像一团随时可以抛出去的垃圾,一粒他精心布置的棋子。
傅兰生阴暗的想,余南更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