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煮酒夜谈
南宸道完却仔细打量起她,宫里的人与在外边不同。
她着的是繁琐的宫装,梳起的发髻别着盛开的海棠花簪,后头是月白色的后压,留着的发丝垂下来。零碎的发饰偏云水色与她身上月白色齐胸襦裙很相配,外袍的衣袖宽大,不似往日那般带有护袖。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词,端庄典雅。
“你真好看。”南宸看傻了眼。
她恍如未闻这话,只想着他上一句,那话一出她就猜到了是她父皇告知他梧桐宫的,她那个父皇真是恨不得赶紧把她嫁出去。
她低头,看见通红的手在发抖,方才远些她没看清,如今近了才发现他穿得异常单薄。东启国的寒气来得早,远在玄月督的他怕是未想到这一点。
“你随我进来”
“好”南宸总觉今夜的她有些好说话。
殿中,二人围着燃烧的火盆席地而坐,火盆之上还架着小铁锅,锅中的液体翻滚酒香四散开来沁入南宸的鼻中。
南宸有些意外“卿卿竟然喜欢煮酒,居然还有我的份。”若是换作平常他哪里进得了梧桐宫。恐怕一只脚刚踏入就被她赶出十米之外了。
对于南宸的欣喜,萧洛卿脸上无任何表情,她盛酒倒于白瓷碗中递过去给他。南宸没有客气,端起碗先大喝一口。
“好喝”他轻笑。
她瞧他这样子有些傻,就像她在街头看到的傻狗。她原想将这想法说出来的,可是转念一想就他这性子说出来不得同她理论几十句,贪图清静的她索性闭口不言。
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酒,捧在手心,略微冰冷的手很快就暖起来了。
她道“我并不是很喜欢,是我父皇,他喜欢……温酒。每回问原由只一句温酒暖心。”
“原来如此”
南宸一碗已尽,他很是自觉自己拿勺子去舀。完后他环顾这梧桐宫一个宫人也没有,有些不解“卿卿,怎么你这寝宫这般冷清,连个洒扫的宫女也没有。”
萧洛卿捧起碗轻饮了下才道“我打坐需要清净,便命她们下去了”
“也是,对了卿卿,我方才去见你父皇时你母后也在,她……”
他试探着说,等着萧洛卿说下一句,果然话音未落,她就抢着道:
“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只是平民并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皇后。”
谈到那位皇后,萧洛卿眸中显现厌恶,转瞬即逝。她并没有将温酒的身份说出,温族人已逝危机不会再起,但难保有心人不会再挑起争端。
她并不是在宫里出生的,当年萧墨寒带他们回来对外声称是遗落在外的孩子。萧墨寒确实也秘密传出了一些关于他们身份的假消息。
皇帝风流在外留子是常有的事。
只是这话落入南宸的耳中,到有了别样的情绪。他是打听过她的事,温酒是她母亲不假,但至于是哪个温酒他不得而知。
“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为何她与你无相像之处。”
南宸盯着她,眼里也有笑意,但不知为何她总觉这时的笑意有些虚假像是试图掩盖某种意图。
她看向他,试图找寻被掩在深处的意图。
南宸却是趁机凑过来,近距离的靠近让她清楚看到他眼睛里的那个小人,那不是她又是谁。
反应过来的萧洛卿忙向后移去。
她回过头来,面对着火盆,面色如常,好似方才的事根本不存在,可身体里鲜活的心跳背叛了她。
“南公子似乎很喜欢与女子亲近”她装作没事人一样,有些讽刺的说了一句。
她饮了一些酒,安抚跳动的心。她讨厌身体失控的感觉更厌恶被他人左右情绪。
或许今夜收留他就是个错误。
冷静期间听到他轻松辩解“我没有”而后又轻笑了一声“卿卿躲那么快做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
她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他可以做到只有一副笑样,她几乎没有看到他恼怒的样子。也许他和她一样都在隐藏那不想让人知晓的一面。
夜里很长,尽管她打坐完后已是深夜,可剩下的时间依旧让她难熬。她开始思考南宸要睡在何处,可已接近疲惫的她很快就靠在旁边的软塌睡了过去。
殿外的风雪呼啸更甚,乱了殿里还清醒着的心。
南宸手里的酒放了很久,已经凉透了,他也不管直接一饮而尽。凉意很快散开,眉头轻蹙,他向萧洛卿这边看过来。
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怎么这么擅长表面功夫,心里的想法是一滴也不透露出来。
清晨,宫女推开梧桐宫殿门就见着了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宫女多言,像木偶一般低着头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宫女收拾昨夜留下残局,响动惊扰了还在熟睡的人。
萧洛卿从软塌上坐起身,她还在想自己是如何跑上来的但眼前打哈欠的南宸已经给了她答案。她掀开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