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
范之洲走路目不斜视,栾姝从侧面瞧着他凌厉的下颌线,他咬着烟支,一只手打燃了打火机,稍低头火光点燃了烟支,一点猩红在他吸气中闪烁红光,烟气散开,嶙峋的眉峰舒展,露出一点惬意的懒散畅快。
栾姝说:“万新来找我道歉。”
他将烟支拿在指尖,弹掉一点烟灰,露出猩红的烟头,被冷风吹着,红灭不定,他偏着头看她,鼻息里哼了声,似笑非笑地说:“所以你在跟我讲,趁我去买烟期间,你见了一个男人。”
栾姝将一只团在掌心的白色雪球毫无防备地塞进他的衣领,头也不回地跑了。
待范之洲清理了脖子里的积雪,栾姝跟栾君已将鞭炮散开,栾姝喊他,“烟呢?”
范之洲将烟支噙在唇边吸了一口,猩红烟头红透,他蹲下,将烟支对上了鞭炮的引子。
栾姝远远跑开,范之洲跟过来,抱住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脖子里,凉凉地说:“你冰的,你来暖。”
栾姝的脸颊贴着他的高领毛衣,有残留的冰凉雪丝融化在脸颊,有点凉有点痒,栾姝闷笑,“谁叫你自作主张!”
鞭炮噼里啪啦响得震天,便盖这了她的话。
范之洲垂头,薄唇停在她耳边,含住那只碧玉水珠,含混不清地说:“我外公说人不能带着债过年,让他来还债,是为了他好。”
温热的鼻息残留着一点烟草味道,撒在栾姝的颈侧,被他用舌尖勾住的耳垂拉扯她细嫩的耳垂,刺痛感和酥麻感,让栾姝忍不住笑。
来放鞭炮的小男孩眼尖,指了他们俩对他爸爸喊,“就是他们俩在雪地里亲嘴!我看见那男人的脸了,跟他长得一样!”
大人尴尬地扯了孩子训斥,一扭头瞧见满脸通红的栾姝,打了招呼说:“是姝儿啊,带男朋友回家了?”
栾姝早就满脸通红,没脸了!
这巷子,这小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她怎么就一再地放纵自己跟他胡闹呢?
范之洲坦然自诺,还对小男孩笑了笑。
小孩涨红了脸,“我认识你,我妈妈是你粉丝!”他丢了炮,飞跑向家,“妈妈,你的饭来了!”
栾姝不敢待下去了,扯着范之洲走,喊栾君,“放完炮就回家吃饭!”
栾姝走得飞快,一边走还一边后怕,“同学会你闹了一场,不知道有没有拍照的,发网上去去了可怎么办?生日宴你又非要去,妈妈虽然警告大家不许乱发照片出去,但架不住谁要炫耀非发呀!在家呀,你不好生呆着要出门放鞭炮,这也被人认出来了。这可怎么办?”
范之洲安慰她,“我们是合法的,若是有人骂,就晒结婚证。”
栾姝??
这个狗男人是没救了!
他游戏娱乐圈,她栾姝还要搞事业呢!
“所以,你姐姐周之真给我买黑通稿,是想逼我退圈,让我没了事业,一败涂地,在你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范之洲心虚,“这怎么关联的?不是这样。”
“你就说是不是她做的?”
“是。”
“姐弟连心,她做的坏事自然该你埋单!”
栾君跟过来,便问:“姐,你又做什么坏事了?现在有姐夫了,你找他顶锅,千万别黑我。”
栾姝气得捶他,奈何小男孩长得人高马大,又穿着厚衣服,捶他不过自己手疼。
栾君跑,还不忘跟范之洲告状,“姐夫,她凶得很,你千万要保重。”
栾姝气得捏了把雪扔他,雪球没团,她力气又不大,没扔出去,反而在空中散开,碎琼的雪花半空乍开洒了她满眼。
她眨巴眼睛,寒凉刺目。
范之洲将她拢住在怀里,他靠近,吹她眼角的雪丝,特有的气息裹缠着她,她仿若听见了雪落垂竹的声音,她闭上眼睛,仰着脸,软软的唇微微嘟着,似在求人垂怜。
范之洲啄了下她眼角,又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压低嗓音,从胸腔震出点笑意,“若不想被继续拍,就别赖我怀里了。”
好好的氛围感破裂,栾姝睁开眼,从他怀里挣脱,便瞧见一手举着相机一手牵着小男孩的女子。
栾姝露出一点无奈的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她的手机,弱弱地问:“能不能删掉?”
女子忙将手机按在胸前,视死如归地说:“放心,我是饭饭妈粉,绝不会争风吃醋,若是栾姝当我儿媳妇我高兴的很。我会珍藏拍下的照片,绝不外传的!除非你们哪天官宣了。”
栾姝捂住眼,没脸。
范之洲却微微颔首,道了声谢。
栾姝拉着他欲走,他却挣脱了她的手,向女子走过去。
高大的身躯将母子俩压得很低,他用礼貌而又温和的嗓音问:“请问,可以删掉照片吗?”
他伸出的手掌,宽大有力,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