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栾姝向范之洲跑来,她握着拳头,皱着鼻子夸张说:“搞定!照片删除了!绝不会让你这丢脸的模样传到网上去!”
“我无事。”
栾姝杏眼圆凳,嚷嚷,“怎么叫没事!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脖子上绑着可笑的绷带,像一只肿着脖子的大松鼠,可笑得很!若是这个模样被拍传到网上,保证你一晚上粉脱光!”
范之洲插着兜,踩着她的脚步往停车场走,“如果我没看错,她拍的是你。”
“哎呀,那我是不是删错了呀!她是不是拍我睡着了流口水的照片?”栾姝欲往回跑,“我再去找他们。”
范之洲拉住了她的胳膊,他俯视着他,天很黑,天空被还在不停闪耀的烟花染成一张亮色画布,他的脸藏在光影见,深邃的五官轮廓晦暗,唇线抿直,显得有些沉重。
“栾姝。”
“嗯。干嘛?”栾姝背对着他,没有挣扎,就保持着一条胳膊被他拉着的动作。
“害怕吗?”
栾姝高声笑一声,“又不是我毁容了,怕什么。”
“玻璃渣溅到脸上,应该很疼吧?”
栾姝僵住了。
“对不起,那时候——”范之洲的手一点点挪动,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没有在你身边,没有陪着你,没有给你足够的力量应对外面的恶意。抱歉。”
他用力,栾姝便如一只蝴蝶般被他拉转身体,撞进他的怀里。
“我以为只要尽了责任就够了。但我忘了你会害怕。”
栾姝的眼发酸,她靠在他的胸脯听着他的心跳,积压了一晚上的紧张、害怕、心疼等情绪翻涌。
她忍了又忍。
“以后,我保护你。”
栾姝眼泪突然就如决堤一般喷涌而出,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她哭得厉害,范之洲抱着她很紧,无措地举着手,不知道该不该安抚她,最后只有任由她像一只决堤的小浣熊扒在她怀里从大哭到慢慢抽噎,终于开始短促吸气。
进出急诊室的人过了几波,他们还站在暗影里,相拥、抽噎。
刚才那对年轻情侣走过,男孩忍不住问:“这真是明星吗?”
女孩说:“我若认错了眼就给你戳瞎。绝对是!范之洲和栾姝!”
“啧啧,很有名吗?那你刚拍的照片若不删了,拿出去给他们团队公关岂不是很值钱?”
“那还不是怪你,色迷心窍,人家对你笑笑你就凶巴巴地让我删了。”
“那抱着的是他们对吧?白色羽绒服,棕色大衣。”
“我拍一张。”
“太暗了,看不清。”
“曝光的话应该能看清吧?”
栾姝吸鼻子,“又被偷拍了,他们说要找团队要公关费。”
“若你不想公关,我也可以。”
栾姝从他怀里抬头,哭过的眼睛红肿,湿漉漉的,鼻尖也红彤彤,“我不会出公关费的!公司跟我签的合约写了公关费公司出。”
“那可难,我也没签自掏出公关费的条款。”
范之洲看着自己狼藉一片的前胸,掏出手帕给她擦脸。
“哭完了,好了点没有?”
“没有!更糟糕了!更生气了!”栾姝嘟嘴,狠狠瞪他,红唇在盈盈泪目中格外红润,柔软地嘟起,委屈又有点撒娇的味道。
范之洲动了下唇角,喉结飞快地滚动几下,他晦暗不明的眼盯着她的唇,移动在她泪痕斑斑的脸上,再望进她长睫扑闪露出润润泪目的眼。
她垂着长睫,扣着他的大衣扣子,“都是你不——”
他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粗野又急躁,没有柔情蜜意地探索,而是长驱直入的占有。
“呜呜——”栾姝挣扎,好容易喘口气,“有人——”
他不管不顾再次迎上攫取她的气息,栾姝想动,被他按住后脑勺,她喘不过气,能闻见他脖颈里浓郁的药水味道。
闪光灯闪了栾姝的眼,她闭上眼睛,不管不顾了。
明天大年初一,大不了两人一起上头条,抢占新年第一条热搜!
“若是以后你伤害我呢?”
“那我也替你报仇,我打我自己。”
“啧,男人!甜言蜜语!”
“没你甜。”
一夜好眠,许是哭得累了,栾姝睡得很沉,早上被鞭炮声惊醒,她睁开眼,瞳仁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才摸向身侧,如果她没记错,昨晚上范之洲拥着她上床,便没有离开。
即便是吻得天崩地裂,唇角都吮噬破了,但他们也没继续,毕竟那个人的脖子上还有伤,他的脖子不能仰躺,只能偏着头,栾姝看着他躺好了才肯睡去,本是离他挺远怕伤着他,但晚上寒冷不知不觉就靠近了。
范之洲不敢乱动,僵硬了半宿睡姿,还要防着栾姝不时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