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
你们出题,不会做,一道题一手板。”
“报复,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我要把你小时候干的坏事全告诉舅妈!让她休了你!”
不管怎么挣扎,到底是两个孩子,哪里拧得过范之洲,很快便被锁进了楼上书房。
范之洲下楼,便看见栾姝在老爷子笑眯眯的目光下吃着橘子,一边还笑着说得热闹。
老爷子说:“云绿茶那身旗袍出来,我就看住了,可真像他外婆年轻时候!那长腿,那腰身,唉我看一眼就入迷了,她早早过世,我没肯再娶,再寻不到那么漂亮的老婆喽!”
老爷子夸赞的话用词太接地气,但他那眼神那语气,完全就是真性情流露,出自内心的夸奖,丝毫不带一点亵渎之意,坦荡豁达,平等地把男女之情放在一种自然欣赏的情感中。
栾姝反而觉得亲切和真实。
范之洲靠在楼梯扶手上,搭着两只手,平静地听着他们聊天。
“我就说我要拍一部我年轻时候的电影,就找了真真让她投资组局。他们找了男演员,给我亲自挑,我好容易挑中一个,他们说闹什么跟老板出柜的绯闻,把我气得!好好的小伙子,条顺盘靓的,喜欢男人!”
栾姝约莫猜到说的是闻星洲,《云霄之上》最早曝出来的男主角。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找饭饭演呀,他是您外孙,最像您!”
“我不要他!看他就来气!”老爷子抖拐杖,“今天若不是跟你一起回家,我肯定要揍他一顿。”
栾姝抬眼去看范之洲,他站得高,目光散漫地俯视着他们,发烧后显得有些憔悴的脸依旧是英挺帅气,长身玉立,如玉风华,就连随意搭在扶手背上的手都有莫名的张力。
他对她笑笑,温柔缱倦。
栾姝赶紧挪开目光。
“结婚了连戒指都不戴,可见不是什么君子!”
栾姝的一瓣橘子呛了嗓子,她咳嗽,阿姨来送水,递了一杯甜橙果汁给她,又问范之洲,“少爷喝什么?”
“冰的但保温的水。”
栾姝呛得更厉害了。
老爷子疑惑地左右看看,用拐杖指了范之洲,“你小子搞什么鬼?还不赶紧过来看看你老婆,没有良心的,不心疼吗?”
范之洲下楼扶栾姝到阳台,外面的冷气森寒,栾姝吸了冷空气,咳嗽便慢慢止住了。
栾姝吸着红了的鼻头,两眼也是泪汪汪的,“都是怪你。”
“是,老婆教训的对。”范之洲给她细心擦脸,俯脸凑近她,炙热气吸与她呼吸纠缠。
栾姝推他,“痒,离我远点。”
范之洲直起身体,将栾姝因为剧烈咳嗽而稍乱的刘海碎发理顺,“外公几年前做了抗癌手术,今年扩散了,医生说他这年纪只能听天命。他希望我和周之真都有个美满家庭,逼着我们都得一家人齐全在老宅来。”
这就是签署婚姻契约的原因了。
“我会好好配合的,外公人很好,我们很谈得来。”
栾姝抱了胳膊,觉得冷。
范之洲开阳台门,“进去吧!”
说时灰影一闪,一只凶恶骄傲的猫跳了过来,范之洲伸手去接,将她抱个满怀。
心心念念的猫终于愿意亲近自己,范之洲掩饰不住开心,“甜月半,你终于肯搭理哥哥了。”
栾姝目露不善!他果然是故意的!
她挤开范之洲,脚步很重,找准位置,狠狠踩下!
意料之中听见一声闷哼,范之洲松手,猫跑了,他提着一只脚痛苦的扭曲了脸!
栾姝得意,压低声音,“甜、胖?”
“——甜,但不胖。我错了,老婆。”
栾姝已经进了客厅,换了得体笑容继续跟老爷子聊天。
范之洲按着阳台门把手恢复许久才进屋,进来第一件事就去找拖鞋。
他殷勤蹲在栾姝跟前,“北方暖气足,你这带毛的高跟靴子太热了,咱们换拖鞋。”
栾姝不理他,他便只好自己动手给她换鞋,大手稳而温柔,小心翼翼托着栾姝脚踝塞进拖鞋里。
老爷子笑眯眯地夸了他,“能屈能伸,才是好老公。行了,你小子今天的拐杖免了。”
栾姝看范之洲的发顶,浓密黑发,板寸立起,根根傲骨,却如此温柔小心,蹲着给她换鞋。
她眼圈有点发酸。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爱,她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
每一次,每一点,她都会犹豫,会幻想,是不是有一点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