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速度,每一步都要了命的艰难,身心都不是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像山一样无法挪动,手里抱着氧气瓶子也沉甸甸的让人几乎抱不住,但这是她的半条命也不能丢。
登山靴踩在大小不一的石块间,发出咚咚的声音,每一声都踩在她心尖上。
她喘息着,眼睛已肿得只剩一条缝,缺氧让视线都模糊了。
突然她听见有人欢呼,“有人下山了!”
栾姝揭开墨镜,遥望前路,很远的山脚处出现了两个黑点。
栾姝呼吸更促了,想迎过去,奈何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艰难挪动,心焦也无济于事,只能一步步往前挨。
有迎接的人送了哈达去迎接归来的登山者,他们欢呼着拥抱。
栾姝慢吞吞地往前,极目看着那刚下来的人,裹着厚重的登山服,帽子围巾手套裹着紧紧,身形高挑,挺拔劲瘦。
栾姝眼眶湿润了,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路是那么长,她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身体完全无法控制,心早就飞远。
迎接的人有人指了这边方向,那人摘下风镜,露出一双极寒的眼,与那冰川温度一样的冷寂,但慢慢湿润起来,他蹙眉,大踏步向她走来。
栾姝想奔过去,她急走几步,便心跳得要崩塌一样,她向他伸出手,想说什么,嗓子也全被窒息堵塞,腿软无力踩滑了石头,栾姝的身体空飘向前跌倒。
扑进一双有力的臂弯里,那是高山寒雪的冷冽味道,那是属于他独特的存在氛围。
栾姝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全身所有力气用在手上,抓牢了他,生怕这是一个高山缺氧出现的幻觉,她不愿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