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我欠的太多了

站起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处红了一滩，而脚下躺着一块碎片。

这一小摊明晃晃的红毫无疑问被皓王捕抓到，他马上命令我道：“坐下！”

“我没事，只是一些小擦伤，我能自己处理......”

“坐下！”这次，皓王不只是命令，而是直接把我摁到凳子上，自己跪在我面前，抬手要把我的裙摆撩起。

“等等——！”我一紧张，伸手按住皓王的手。

“我们怎么也有夫妻之名了，这样做不侵犯吧？”皓王抬眼看了看我。

我顿时没有了话，慢慢把手收了回来。

尽管隔着好几层布料，碎片还是刺到了我的皮肉，不过只是浅浅的刺入，没有造成很深的伤痕。我见状，马上说道：“我这真的只是皮外伤，王爷不用担心，艳儿回房间让梅儿涂一涂药就没事了。”

“本王这里也有药膏。”皓王站了起来，转身朝书柜一侧放着的木盒走去，打开木盒，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王爷书房还真是什么都有......”我紧张的时候说话就不爱经大脑，忍不住轻声叨了一句。

“这是止血祛疤的膏药，本王平时练功、练骑射，受伤在所难免，伤得不严重的便简单包扎，自己回来涂膏药了。这膏药功效很好，夫人无需担心留疤。”

“哦——”我也想不到说什么了，“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以后，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他帮我涂药膏的过程很慢，动作很轻，仿佛在修缮一件贵重的宝藏，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破碎。花了好一段时间，药膏终于涂好，我低声道了谢。

“这膏药你拿回去吧，每天涂一次，涂到伤口完全好了为止。”

“王爷，真的不用了，我们也有膏药......”

“拿回去！”

皓王再次用命令的语气要求我道。

我只能悻悻接过膏药。

站起身来，屈了屈膝行了个礼：“那艳儿先回去了，王爷一定要早点休息。”

走向房门的时候，我顺手要把刚刚刺到我瓷器碎片捡起来，只是我的手还没碰到碎片，他便在我身后喊道：“不要碰！”

我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一跳，缩了缩手，转过头解释道：“艳儿只是觉得这碎片危险，把它捡起让人扔掉就好了。”

说完，又要伸手去捡。

没想到皓王一个箭步冲上来，在我之前把碎片捡了起来。我看着那握着碎片的手，既惊讶又担心，大声问道：“王爷怎么这样？很危险的！”

说着，我抓起皓王的手臂，要让他把手摊开。

“本王没事，你快回去。”

“摊开手！我大声郑重地命令道。

皓王似乎被我呼喝得呆呆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把握着碎片的手掌张开。

幸运的是碎片没有把皓王弄伤，我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他的手上没有刚剌的伤口，才松开皓王的手臂。

看着皓王手中的碎片，突然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感到自己鼻头开始酸涩，连忙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低着头喃喃道：“艳儿先回房休息了。”

憋着心里的情绪走出书房，房门外的冷风拂面而来，把情绪再次搅起，鼻头的酸涩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加快回房的脚步，几乎是跑着回去的。在跑回云隐阁的房门之前，我向身后的梅儿说了一句“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回到房间马上关上房门。几乎是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住地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我讨厌自己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和眼泪，一不小心就会让人觉得我是个软弱的人，或许我的确不够硬朗，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经常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张艳，你不许哭！”我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了一句。

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过程很漫长，除此之外，我还要尝试整理自己脑袋中混乱的思绪。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在自己稍微冷静下来以后，我发觉自己的情绪大概是来自于对皓王的愧疚——我能感觉到皓王对我的关心与照顾，在很多外人看着荒谬的事情上，他都对我开了绿灯，加上他曾经在圣上面前对我的极力维护，我能猜到他对我的感情。我无法说出我对他是什么感觉，因为这感觉太复杂，里面有感恩、有愧疚、有无奈......我欠了他太多，以我们两人的身份差距，这是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恩情，我倒希望自己能够洒脱地撇开这一切，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可我们的关系之中还夹杂着张府的命运，这让我无法从纯粹的感情方面正视这段关系。

我很累，可我不得不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第二天早晨的太阳升起，我还是要以听话的皓王府夫人的身份示人。

早膳的时候，我准时出现了。来早膳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