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风组的密报称日前有人拿着一张图纸再金陵的机巧阁出现，看样式疑似暴雨梨花针。唐门的人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往金陵全力赶去。

机巧阁近年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专门承接暗器，暗器设计，制造的买卖。它有几个妙处，承接生意从来不过问图纸来处，还能像现代一样做反向研究，也就是把复制的成品拆开，研究构造，然后依样画葫芦做出来。敢如此行事，背后老板一定不是小角色，只是几年来连风组都查不到蛛丝马迹。把这样一间铺子开在秦淮烟花之地，也算是匠心独具。

据说有幸得到暴雨梨花针而想让机巧阁复制的人至今已经有四个，只是机巧阁也因此折损了六名有着三十多年手艺的老师傅。都是在拆卸的时候触动了机关，被爆射出的钢针近距离刺中要害而死。暗器之王绝非浪得虚名。墨染正好按兵不动以逸待劳，一心一意地练起剑来。她深知武学一道才是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

过了十来天，日日风平浪静。墨染的流霜剑已经进益了不少，但还远远达不到一出手就及尽凌厉的程度。刺客对武功追求到极致便是希望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最强的潜力，以求一击不中，全身而退。至于江湖上各门各派，尤其是名门世家所传授的那么名字好听，一味追求使出来姿态美妙，却毫无杀伤力的花架子，墨染更是不屑一顾。追求姿势美妙有两大弊端，一是临敌的时候下意识地局限于招式，不够随机应变，二是如此一来不免增加多余动作，从速度和力度上都会大打折扣。

金陵分堂又传来消息：三日后午时乌衣巷取货。不过一十三天，这么快就制造了出来。墨染早早的作了男装打扮，一路青衫落拓，慢慢步行至繁华喧闹的夫子庙，穿过秦淮河上的文德桥，经过媚香楼再往西南行数十米，乌衣巷的题字和诗碑已经近在眼前。青砖铺就的路面，沾了晨雾中的湿气，因天气阴沉，近午时竟仍然是湿漉漉的。穿过一截子窄巷，便是燕子楼，在二楼占了一个临街靠窗的绝佳位置，点了泉水鱼、三黄鸡、一品藕圆、梅子年糕，外加一壶铁观音。

燕子楼就在机巧阁的对街。如果估计得没错，黄昏之前，乌衣巷里必定有一场厮杀。而墨染今日只能做看客。

燕子楼的名字自然是由刘禹锡的诗而来。这家馆子的特色就是能把寻常菜色做得特别精致，盛菜的器皿也特别好看，确实作到了旧时王谢和寻常百姓的融合。

墨染不知得到消息的有多少人。但是明显操着各地口音点菜的江湖人士着实不少。不过大家都怕太露痕迹惊走了一场好戏。大概吃的有七八分饱的时候，便有一个书童装扮的人出现在巷子口，大概有十二三的年纪，从走路的样子看有一些微薄的武功底子，来到机巧阁的朱漆门面前一闪而过便进去了，墨染明显感觉到周围空气一窒。过了大概有两柱香的功夫，那书童模样的人便出来了，才走了十步便被八个穿着劲装的人围住。那八人首尾相应，面色肃然，应该是平素便配合默契，想来是有所顾忌，圈子并没有收的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