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是夜，万物入静，圆月悬高，银辉满夜。

一截院墙，乌黑树影，偶有清风徐过，团团树影晃摆……

未几，不见风大，但见树影慌张，摇摆不定间，一前一后，两个黑影极快掠过院墙……

起伏房檐间，两抹身影飞起飞落。一阵小逐后，一抹俏影踏空而降，着地无尘，接着再一个身影赶至，黑鞋落地，微尘起空。

“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秦府？”

后来之人拔剑，剑锋直逼面前人。

银辉下，青年一身黑衣直裾，环手而立，眼含笑意，闻言嘴角一勾：

“三年都不知道闯了多少回了，还在意这回吗？”

声音干净轻亮，恰如月光。

三年！秦时剑锋一颤：这么久吗，可我们竟然前几天才发觉？

“秦时哥，不用和他废话，直接抓了！”

又两人追至，一落地，拔剑便冲向青年。

秦时“慢着”还未出口，三人便打作一团，瞬间惊起院尘阵阵……

秦时只好收剑，原地观望，只见青年未出剑，躲闪间以剑鞘挡剑刃，好不闲散。

“住手！”

胜负尚未分，一道女声传来，刀光剑影暂停。

两方一把嫌弃挣开，目光皆看向女声处。

一女子身着素衫，立于阶下，而后往旁一站，微微欠腰。

檐下，走出一女子，似仙子遗落尘间，一袭红衣，面容绝世，眼含柔情，宛若黑夜开出的一枝红梅，带一丝孤傲清冷，又不乏几缕温柔。

红唇轻启：“得罪。不知少侠屡次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以免误会，少侠不妨一说，若是能力所及，秦府必定相助。”

青年闻言，眼中笑意俞深。

“喂，大小姐问你呢！来秦府，到底图谋什么？不说，信不信把你捉了，一刀宰了，管你是来干嘛！”

秦安气急，扬起利剑，奋力一指。

“秦安。”秦时眼到口到。

秦安闻言，收剑，一声重哼。

“我来秦府，不图何事何物，只图一人。”

众人一惊，这人每晚来秦府，不寻何物，也不去别处，就单单守着一个凌华院……

女子眼中柔情退散，漫上寒光。

“家妹不幸，早产体弱，幸有高人相救，十几年卧床沉睡，如今人好不容易醒了，还请少侠放过她。”

青年恍若未闻，抬眼望望天，轻眨两下眼，眼睫刷掉几分笑意，

“叨扰了三年，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候大小姐。鄙人硝寒，战火硝烟的硝，寒夜彻骨的寒。”

众人心下俱是一惊，他竟然三年前就来了。三年，什么也不干，就只是守着凌华院，天亮又离开……荒唐！

“呵！这天不好，黑云这么多，怕是要落雨了。大小姐还是回去吧。改日再来拜访。”

天上压过团团黑云，月亮早已不见踪影。

话毕，青年轻跃上房顶，旋即点足离去。

秦时上前：“大小姐打算如何？”

忽的，自檐上跃下一人。

秦安靠近：“心尘，你来的方向正是那个贼人离开的方向，你看到他了吗？”

“看到了，他走了。”

心尘颔首，想起刚才与那人的一眼相视。

“要我说，我们就该合力，把那人擒了。一刀解决，省得他威胁到二小姐。”

秦安手刀一落，看向众人，心中激切。

“这人轻功不凡，在我们之上，三年来我们都没发觉，武功也厉害，你和小伍一起上，也难以和他对抗。也不知他有没有同伙。”

秦时淡然，目光终还是回到女子处。

小伍眨眨眼，正色道：

“是的，我和秦安哥一起上的时候，感觉他，应付自如。”

秦安鼻间呼出重气，无言。

“不必管他，他既然已经来了三年，如今步七也已经醒了，他也未做什么。我想他不会做出什么对步七不利的事，如果相逼，倒是刺激了他，急了也不知会做出什么。”

六初轻呼一气。

“小伍，以后你暗中保护步七，务必让她无恙。”

“是，大小姐。”

“秦时，你去查查，江湖上是否有硝寒这个人。”

秦时颔首。

随后众人一一跃开。

头上黑云越发积的多，细密的雨丝落下。

慕兰三步上前：“小姐，回房吧。”

六初垂眸，雨丝散落白砖，点点相连，白砖润湿。

硝寒。

于心中默念了声，转身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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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初的一场小雨，带下了空中的扬尘，空气凉快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