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了,娶亲了
八抬大轿,锣鼓喧天,苏安的陪嫁快长过了整条长安街,即使是京都皇城也难见这般盛况,围观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那宛若游龙的鞭炮平地炸起,引得叫好声不断。
苏安端坐在轿子里,心情忐忑,闺中少女都曾幻想过自己成亲的画面,苏安也曾构想过,她少时看《梁祝》入了迷,幻想过自己也女扮男装入学堂读书,然后遇见两情相悦的的梁山伯,她缠弄着手里的丝绢,暗叹,即使逼迫嫁与的马文才,那也是见过几面的啊。
苏安并没有正经读过几天书,幼时跟着三个哥哥上过几天学堂,哥哥们辍读后父亲便也不让她读了,说是几个儿子都没读出来什么名堂,她一个女孩子认识字就够了。而正是识了字,苏安无事时便看些画本子,而其中最喜欢的便是《梁祝》
如果自己真女扮男装去了学堂,那现在会不会有一个梁山伯在为自己的出嫁口吐鲜血。
喜较落地以后,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人正是江霁了。
苏安将手轻轻搭上去,她被江霁牵着迈出了花轿
跨过府门,自此她便是江府的少夫人,关于梁山伯的梦就该掐断了。
京中贵族和江南豪门的联姻,来了很多人,两家人站在一起各怀鬼胎,看着牵手走过的这对壁人,他们心中的石头才咣当落地,笑得合不拢嘴。
她和江霁慢慢走完了全部的流程,最后由佩儿陪着她回到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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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逾在礼毕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霁身边,用肘间推了他一下:“可以啊,表现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江霁看着白逾身着暗红色的长衣,上面还用金线绣着虎纹,不满道:“我大婚你穿得这么骚包干什么?抢我风头啊?”
白逾正要开口,就听江侯咳了一声,江霁转头一看,父亲正用阴沉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冲白逾眨了下眼:“回头再找你,你看那老头子的眼神跟要杀了我似的。”
临近婚宴尾声时,江府门前有人大声喊道:“齐大人来了!”
话语落下,齐百闻身着朱红色绸面大衣,腰间玉饰叮当,身后跟着几个拿着贺礼的小厮,江霁看见人堆里像个花孔雀般的齐百闻,晦气二字写满了脸,他拉过正在吃赤豆元宵的白逾:
“这只花孔雀一向不喜我家,今儿总不会来惹事的吧。”
白逾擦了擦嘴:“估摸着是眼馋你娶了苏家小姐,也想来碰碰运气,捞个苏家人做九夫人。”
江霁看了看齐百闻,转头又看了看白逾,不爽道:“真的,为什么我结婚你们都穿得如此骚包?”
白逾不理他,又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一口下去甚是满足。
江霁拂袖出门,咬咬牙,挤出一个笑容:“齐大人,怎么这时候才来。”
齐百闻见江霁从堂中出来,阔步迎上,高声道:“哎呀,这不是朝中政务繁忙,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将这案牍文牒一一审阅,就怕错过了江弟的大婚啊!来来来,把我给江弟的贺礼拿来!”
“哎呀,这真是让大人费心了。”江霁接过齐百闻递过的贺礼,小声道:“百闻兄别瞅了,苏小姐没有姐姐妹妹,不过你若喜欢男子,那边那三个都是她哥哥,但可惜,都已成家。”
齐百闻看向东南角落那三个壮汉宛如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抓着贺礼向自己用力:“为何不早说?”
江霁勾笑:“大人政务繁忙,草民岂敢叨扰。”然后将贺礼生生拽过来,大笑道:“谢谢齐大人的好意啊,哎呀,真是好东西啊!”
齐百闻心头滴血,皮笑肉不笑道:“小小心意而已,江弟不嫌弃就好。”接着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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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府的小公子齐百闻,和江霁一样从小不学无术,齐侯请的教书先生一多半都被他气走,另一半则是在听闻对方是齐百闻后,当场拒绝。
齐侯为能给齐百闻塞进仕途可谓是煞费苦心,恰逢当时塞外边境争端四起,齐家大少爷齐百鸣在外为军屡立战功,直升中郎将。
于是有人给齐侯出了个主意:让小少爷参个军,再由几人护着去战场上砍几个人头,回来报个小功,不就有官当了。
于是,齐百闻得了个兵长,入了仕就好做了,经过齐侯的一番操作,他现在顺天府混了个通判。
白逾知晓后心中暗暗不爽:“不论才学,光论人品,我认为江兄你胜任于他,你也去战场,我让人护着你,回头给你谋个比他还大的官,如何?”
江霁看着面前这位新进士,白国公的独子,未来可期的朝廷重臣,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小爷不杀人,也不想做官。”
送走齐百闻后不久,隆重的喜宴结束,白逾摸着肚子走到马车前对江霁感叹一句:“这江南请过来的厨子做的饭菜深得我心,回头我也得请一个。”
江霁与他道了别,再回头,府中已经宾客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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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