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再见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焱倒是很安静地没有再发消息来。刘霁心想，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怕不是帕罗西汀吃多了。他这几天一直没有出门，在家看看书，收拾了一下新住处。期间，邢炎一给他发过一次语音，告诉他自己已经搬回江苏老家，按之前说的，跟着老爸学管理公司去了。之前他们住的房子准备出租了。还有就是去相亲了两次，爸妈身体不是很好了，就是想有个孙子，希望刘霁不要恨他，还劝他也多和自己父母联系，不要有遗憾。

刘霁顺手回了个表情，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这些事情，他们吵了一年多，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多难听的也都说过了。

最后一次争吵是一个月前，刘霁盯着邢炎一说：“你就是个渣男，你要去结婚生孩子？你他妈是个同性恋，你这样对得起谁？”

“我对得起我爸妈，我是同性恋？我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我给了你十年还不够吗，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邢炎一从来不是个脾气好的人。

“现在想好聚好散？那这十三年算什么？十三年的青春啊，你说你爸妈就你一个儿子，生你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你是今天才知道我不能生孩子，知道我是男人嘛？你不是同性恋？你不是同性恋，干我的时候你觉得我是女的？”刘霁感觉心要被撕裂了，他每说一句都要深呼吸一次，找不到出路，不想再压抑，不想再去哄，哄也没有意义了。

“只有你付出了十三年吗？我的青春没给你吗？我这十几年是出过轨还是感情上对不起你过？这十三年是你一个人的吗？你和家里关系不好，我不一样，你就是要把我拉在地狱，困着我，让我是你一个人的，你把整个人生都压在我身上”，邢炎一眼睛通红，瞪得老大，但是没有眼泪流下来，他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声音沙哑，“我很累很累，我不爱你了，我爱不动了，真的爱不动了。”

刘霁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十几分钟，确定邢炎一没有哭，以前每次吵架，他们都会抱在一起掉眼泪。今天吵架的这些话，很多都不是第一次说，但是这句不爱了，还是这些年，他第一次从邢炎一嘴里听到。刘霁心疼地已经要没知觉了，他知道邢炎一不是个冲动的人，他一直很理性，那这句话应该是真心的了。既然人家已经说出口了，他也没有纠缠的必要，自尊还是要捡起来。

收了眼泪，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收起了刚刚歇斯底里的情绪，没有看到邢炎一眼睛里闪过的慌乱，虽然只有一瞬。刘霁忍着心疼，清了清嗓子，但声音还是在发抖：“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知道什么样的话能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效果，看来你是真的做好了决定。”

他又调整了一次呼吸，扯了一下嘴角：“好，我祝你事事顺利，我今天就搬出去，房子本来就是你的。”

邢炎一叫住他：“也不用那么急，我要回去的，这几年都不会回这边，你就住着，这是你的家，你在这里住惯了。”

刘霁讽刺地笑了：“以后不是了，你是要结婚的人，我住这也不合适”，他顿了顿，“而且，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回站在原地等人”。

这句话刺痛了邢炎一，他不敢看刘霁的眼睛，那双笑起来很好看，撒娇起来有点狗狗眼的眼睛像是能把他的内心穿个洞。他确实有过打算，爸妈已经七十了，还能活多少年，等孩子稍微大一点，过得不好还可以离婚，两个姐姐都能帮忙带孩子。可如果过得好呢？可能就那样过吧。

刘霁揉了揉额头，伸手拿起床边的烟点上给自己点上，控制着不再去那天晚上的事和当时邢炎一的表情。邢炎一既然已经去相亲了，他们这就是死局了，再不舍也要往前看，他从不主动告别，但走了也从来不会回头。

无聊地刷着朋友圈，看见火火火发了一条：“自驾川藏线，捡人了捡人了，后天出发，三缺一，会开车，老司机。”

刘霁在下面评论：“你要去西藏？”

不出意外地手机马上疯狂震动起来，刘霁切到聊天界面，心想果然，司徒焱一下子发了十几条消息过来：“霁哥，有空？”“一起去西藏啊”“就我两个发小，开一辆越野”“怎么样怎么样”“一起吧”“出去散散心”……

刘霁被消息铃声吵得感觉自己的社交恐惧症要犯了，赶忙发了个“打住”。

对面又发了个委屈的表情。

刘霁叹了口气，问：“后天在哪集合？”

对面发了个跳舞的表情包，回复：“后天成都双流机场，你到了联系我，我接你！”

刘霁订了机票，截图给司徒焱，然后放下了手机，没再管。

两天后，刘霁背了个背包，刚出机场出口出来，就看见人群中一个傻大个冲他招手，走过来接过刘霁的背包颠了颠：“霁哥，你怎么就这么少的东西，咱们可是进藏啊，算了算了，我带的多，你用我的好了！今天先去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咱们就出发。”

司徒焱开车带刘霁到了一个别墅小区，进了一栋小二楼。司徒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