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刘霁心下了然：“那你打算一直在上海吗？”

“没想过，想学点手艺，挣点钱，看看后面是回老家开店还是留在这边，留上海挺难的。”

如果钱玉一直做这行，想混出名堂确实不容易，好一点就是自己学手艺，过几年回家开个店，还能顶着大城市来的名头，多吸引些顾客。

“哥，我们去吃烧烤吧，那边有一家，我想喝点啤酒，平时放假怕耽误事，都不敢喝……”钱玉感觉刘霁有心事，他不敢聊下去了，他摸不清楚刘霁的想法。他是喜欢刘霁的，谁能不喜欢这个长得又好，又体贴，又年轻有为的人呢？可是他知道自己和刘霁不是一路人，他不敢强求，他也不敢想如果爸妈知道他是同性恋会怎么样。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到大城市潇洒几年，再回家结婚，遇见刘霁真是个意外，也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意外。

三天假期很快就结束，准备出发回去之前，刘霁和钱玉说了自己要去美国一段时间的事情：“这次去时间不会短，我会给你留一笔钱，你可以过你自己的生活。”言外之意，就是结束了这个床伴的关系。

钱玉看着刘霁，故作镇定地说：“美国啊，好远，像哥这种精英就该去那种地方，那是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去的人都必须是这个。”说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刘霁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表情，皱了皱眉：“小玉，我很喜欢你，如果我不走，我可以一直和你维持这样的关系，什么时候想结束，决定权给你。但是，那边在筹备一个新的分公司，我必须要过去，我不想耽误你，你是个好孩子，我不能一直拴着你。”

钱玉努力仰起头，还是抵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哥，那我们还会见面吗？”

刘霁吻了吻他的脸：“你如果愿意，或者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随时都可以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我中间回来，也会去看你，如果你方便的话，明白吗？决定权都在你，你一直不联系我，去过你的生活，我也不会怪你。”他还真舍不得钱玉，和钱玉在一起他很舒服，也很安心，只是他的心太麻木了，没办法再为谁动情。

钱玉靠在刘霁的怀里：“哥，我舍不得你。”

刘霁摸着他的头没说话。

“哥，你什么时候走啊？”

“再过半年吧。”

“那为什么要这么早告诉我，让我再多陪你一段时间吧。”

“告诉你，是让你提前想好，这段时间我也可以多帮你安排一下。我现在住的宿舍不舒服吧，我在你们店铺附近看了一个单间，离地铁也近，交通便利，回头带你去看下，没问题就先给你租三年，一个人住方便一点，你喜欢做饭，那个厨房不错。”

钱玉没想到刘霁愿意对他做到这个份上，声音哽咽：“哥，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啊。”

“就接你之前，提前约好了去看了一下。”

钱玉想有个这样的房子也好，至少能让他和刘霁之间一直有着牵绊。也许，刘霁每次回来，还能来家里看一看他。

刘霁一直给钱玉送到家，钱玉下车看着刘霁：“哥，我能不能最近每周放假都去你家，我，我想多陪陪你，你不用来接我，我下班了就坐地铁去就行。”一副小心讨好，生怕被拒绝的样子。

“当然可以，只要我有空就来接你，最近我要回老家一趟，回来告诉你。听话，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钱玉不舍地点了点头，和刘霁告别。

第二天，刘霁就买了机票回了老家，他给自己在家附近订了酒店，没必要在那个一家三口面前显得自己多余。他的父母自然也是无所谓的，让他们一直装着和这个不亲的儿子热情，他们也嫌累。但是他们忘了，他们现在住的150多平的大房子还是刘霁买的，家里的家具也都是刘霁买的。

当他们知道刘霁要去美国了，提议一家人到镇上的大饭店吃顿团圆饭，但他们关心的问题都是刘霁去了美国是不是能挣很多钱。他妈开口就问：“那挣的都是美刀了吧，现在汇率多少来着？”说着又拍了下刘霁他爸，“你快看看多少。”

刘霁的父亲毕竟也是当个小干部的人，至少表面上比他妈过得去，还是嘘寒问暖，说了下到那边注意安全，常给家里打电话之类的话，当然也旁敲侧击说了小儿子以后有机会也要去美国读书，美国教育好之类的。

刘霁都不咸不淡地应着了，与父母亲情淡薄，大概这辈子就如此了吧。看着他的父母往弟弟碗里夹着菜，说着鱼肚是弟弟最爱吃的，又有谁记得他小时候也最喜欢吃鱼肚呢。失望太多也就麻木了，住了一晚，刘霁第二天就走了，走之前还是嘱咐他们注意身体，总归刘霁是个心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