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空间

昨夜许诺言依然是没睡好，一早来就听到同学们嘴里说的辛旸两个字甚至以为是恍惚的幻听。

“对，就是他，那个俊……什么集团的少公子，前两天发讣告那个，明天应该要出殡了。”前面的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

“真可惜，听说长的很帅啊，又很聪明，高中这些年拿了不少计算机奖项。”

“哦哦，对对，还作为代表出国去比赛呢。”另一个女生也附和道。

许诺言慢悠悠跟在她们后面，探着耳朵想听到更多。

“干嘛呢？”奚清瑶拍许诺言的背。

“诶哟诶哟，你这是要吓死我。”

这叫唤的声音让前面的几个女生转过头来白了许诺言一眼，心里的暗语已经在眼神里表达的非常清楚了：这女的真没素质。赶紧加快脚步走了。

“我知道你在偷听什么，你救的那位，听说他们家明天会安排很隆重的仪式，会有车队绕着城环，明天刚好假期了，你可以去看看他。”

“大年三十办白事啊？”许诺言有些惊讶。

“家里可能重视吧，愿意把这一天留给他。”

“哼哼。”许诺言不自觉学了那天辛旸的语气。

也许她自己还不自知，但身边敏感聪明的奚清瑶已经看出了些不对劲，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没有过在说话时发出过这样鼻息的习惯。

“好啦，你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不看。”奚清瑶不想再过问，拉着许诺言的赶紧进教室。

刚刚晚自修下课，许诺言说家里有事，要先回去的理由自己都有些心虚，在奚清瑶短短的哦了一声之后就赶紧背着书包冲出教室。

这次到达天台的时候，辛旸已经到了。许诺言刚推门进去就看到他瘦高的背影，不知道在看什么入了迷，许诺言一直走到他身后了还没反应。

“咳咳。”许诺言发出一些声音，垫脚伸手去他眼前划拉。

辛旸回过神来，指着远方，满是微笑转过来看她：“你看，这边能看到那座桥。”

顺着辛旸指的方向，是那天他跳下的安城大桥，夜晚已经亮起了灯，过年时节，还有一条条串灯绕在桥边，印在河下的水里像星星坠入。

想到那天跳下河的温度，许诺言有些不自觉的身上发抖。

“那天，如果是我掉到河里，你会救我妈？”许诺言突然好奇。

“当然不会，我都不会游泳！我傻呀！”辛旸没有犹豫哪怕一秒钟。

听到这直男回答，许诺言内心的偶像剧滤镜又碎了一地。心里暗暗想着：这孩子估计就是因为在家里也这么直，才被害的。

“听说你明天要出殡啊，大年三十诶，都不让你在家里过个年就把你送出去了。”许诺言回怼回去。

“出呗，我也不想在那个家里。”辛旸的语气温度骤降到零下。

看表情许诺言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只是嘴里的对不起还没说出口，辛旸已经预判了：“别有心理负担啊，我在家里每天遭遇的比这个更难听。”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你才选择轻生的吗？”

“我母亲也刚去世不久你知道吗？”

许诺言心头一惊，摇摇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辛旸扯着嘴角笑，“他们这次打成目的了，我们母子都消失了，他们可以完全控股俊峰集团了。”

“他们？”许诺言又想起那天饭桌上爸爸说的家族斗争。

“辛孟州和他带回来那个女人。”辛旸竟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

“在我10岁那年，也是在大年三十，我们全家都在饭桌上，那个女人领着他的儿子进来，辛孟州介绍说这是我的弟弟。我和妈其实早已经听到过各种风言风语，只是妈怎么都没想到，辛孟州竟然敢把他们带回家来，还在大年三十。”

辛旸一口气说完，甚至有点喘息。

“后来呢？”许诺言试探着问。

“那个女人一直闹着让他们离婚，妈为了我不肯同意。怎么可能同意呢？呵呵，看着别的女人抢走自己帮着丈夫建立起的家业……只是辛孟州那个老家伙回来的越来越少，妈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辛旸的眼角在黑暗里有些闪光，是微弱的灯光折射在了眼泪上。可是他还没停止，仍然抑制住情绪毫无情感的说着：“妈守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没熬过去，现在那个女人应该已经搬进那个家去了吧，她等了8年了。”

“所以你就跳河了？！”许诺言突然从坐着的石椅上弹了起来，“你也太傻了！这样你妈妈不是白守了这么多年吗？”

辛旸竟然笑了：“你说的对，是我太傻了，还好我又有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看，得谢谢我是不是。”许诺言大大咧咧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想缓和一下刚刚对话的悲剧色彩。

“是，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