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十五。
今日是睿王的大婚之日。
天还未亮,戚迟鸢就被喊醒了,有人为她点妆,有人服侍她穿衣。
昨夜,宫里送来了两名婢子,是太后赐给戚迟鸢的贴身婢女,两人容貌清秀,身段较好。
这种时候送人,太后藏的什么心思很明显。还挑在夜里,让人反应不得,躲过了旁人的视线,只有戚家人知道太后的所作所为。
戚迟鸢不喜涂脂粉,本就艳丽,涂了脂粉反而让人觉得多此一举。
说来奇怪,戚迟鸢脸色那般苍白,本该是柔弱无辜,可她那张脸长得太漂亮,哪怕苍白,也让人觉得美艳。
给她点妆的人发现了这一点,只好擦了重来,最后只涂了一点点。
魏宴淮来的很快,急着把人带回王府,一刻都等不得。
“姑娘,王爷来了。”小翎低声在戚迟鸢耳畔说道。
戚迟鸢被人扶了起来,她拿起镶着金子的红扇,遮挡住面容。
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多亏绿桃眼疾手快扶住。
戚迟鸢清晨醒来就心不在焉,出了闺房,更是紧张起来,握着扇子的手心出了汗,满脑子都是对将来的迷茫。
一步又一步,走出了西苑。
去正屋拜别时,戚迟鸢眼前湿热,泪珠子随着她福身的动作掉落,一滴又一滴,像是滴在了魏宴淮的心尖上。
戚呈毅满脸惆怅,嘱咐几句就哽咽了。
李芹诗时不时拿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只有不舍,没有喜意。
“阿鸢自幼吃了许多苦头,希望王爷今后能好好对待阿鸢。”
魏宴淮拱手作礼:“岳父岳母放心,我会待她好的。”
这是魏宴淮初次在外人面前自称‘我’,他对戚迟鸢以‘我’自称,是因为敬她爱她。他想让戚迟鸢知道,在他这里,她与他永远是平等的。
对戚呈毅和李芹诗这般,是要让二位放心,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走吧,”戚呈毅摆了摆手,不舍又无奈:“别耽误了时辰。”
离府时,戚迟鸢眼睛里一直含着泪,倒让魏宴淮心生怜悯,恨不得上前哄哄她。
魏宴淮确实这么做了,他摸了摸戚迟鸢的小脸,低笑了声:“别哭,往后想回便回就是了,没人能拘着你。”
还未上马车,众人都围观着。
戚迟鸢不想与他亲密,微微侧头,躲开他的手指。
在外人看来,这便是王妃不好意思了。
魏宴淮不在意笑了声,亲自扶着她上马车。
睿王大婚,京城四处都能听到百姓趣谈此事,换做旁人不会说这么起劲。
毕竟这么多年来,睿王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谁都知道他不爱女色。
今年忽然得知睿王早已与戚家女两情相悦,有些人刚说出二人因身份定不会长久的话,睿王就与那戚家女成婚了。
记得不久前,还有人说戚家女嫁不出去,没男人愿意娶一个病秧子当正妻,她就是当妾室的命。
这才过了多久,人家就是睿王妃了。
议论王妃可是大罪,被有心人听到,先不说掉脑袋,挨板子是一定的。
睿王府挂满了红灯笼,很是喜庆,来道喜祝贺的皆是权贵之人。
魏宴淮的朋友不少,但没有一个敢灌他酒的,一场下来,朋友都醉了,他还清醒着。
“王爷,王妃用过膳了。”杨管事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道。
王爷昨夜就吩咐了伙房,万不能让王妃饿着,王爷对王妃真是用心。
魏宴淮闻了闻身上的酒味,皱起眉头,道:“让人备水。”
杨管事了然。
王爷这是怕熏到王妃。
戚迟鸢回家待了些时日,现在又来到了静园。
她今日才得知静园是魏宴淮一直居住的院子,也是睿王府最大的院子。
刚来的那几日,魏宴淮让人把自己所住的房屋收拾出来给她,而他则是去书房凑合。
王府里有许多院子和房屋,但魏宴淮基本不踏足,那些房屋都空着,每日有人打扫,方便客人在府中居住。
戚迟鸢坐在屋中,神情恹恹,捏了捏泛酸的小腿,白日里站了许久,腿酸的不想动。
“姑娘,擦擦脸吧,”绿桃端着一盆温水进来,“奴婢给您把首饰卸了。”
戚迟鸢累得不想说话,颔首示意。
小翎推门进来,来到戚迟鸢跟前,压低声音:“奴婢方才看到王爷去了隔壁屋里,姑娘待会儿可以放心歇息。”
戚迟鸢长睫动了动,掩住眸底的窃喜,同时松了口气。她懊恼了一日,着实不知道今夜该怎么过。
前几日,李芹诗塞给她一个小册子,她翻了两页就不好意思看了,至今还藏在闺房床榻上的垫子下面。
绿桃给她卸了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