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琵琶
欧阳戎其实对于元怀民写什么,并不太感兴趣。 看了眼天色。 接近正午。 “走吧。” 欧阳戎收拾好东西,朝元怀民招呼道。 准备跑路的元怀民好奇:“去哪?欧阳长史不回去吃饭?” 欧阳戎挥挥手,走人:“不去吃就算了。” “啊,去去去,贵府的佳肴,下官想好久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欧阳戎失笑。 侧目道:“吃可以,下午得帮我个忙。” 元怀民顿时苦了脸,顿步不前:“什么忙?” 欧阳戎:“放心,算是你喜欢干的事。” 语焉不详。 元怀民愈发好奇,咬牙跟了上去。 中午,二人敢去槐叶巷宅邸,饱餐一顿,又午睡一番,下午醒来,直接赶去了西城门,途径星子坊。 “欧阳长史这是去哪?” “双峰尖,听过没?” “听倒是听过,不过长史大人去那里干嘛?” “画画,你帮我画。” “……” 约莫一个时辰后,欧阳戎与元怀民带着几位长随,赶到了西城门外一里处的双峰尖。 欧阳戎轻车熟路,走在最前面带路。 元怀民在后面东张西望,周围荒郊野岭的,这位被贬谪的江州司马不时露出一些警惕慌张之色,看向周围人,似是害怕被拐卖岭南。 欧阳戎没理他,这些日子,欧阳戎来过很多次双峰尖,考察地形,验证理论。 愈发探查,他愈发觉得自己写的那套两全其美的方案有搞头。 不过欧阳戎倒也不自大,觉得还是要小心验证。 另外开凿运河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已经有过折翼渠的经验,但是还要考虑泥质、地底岩层等实际因素。 况且,在龙城县那样的土地疏松的平地上开凿新渠,与在双峰尖这样的山沟里开凿运河、将两座山峰彻底一分为二,是两码事。 不过如何,在王操之、马掌柜那些老熟人到来前,欧阳戎得做好前期论证工作。 “元司马别看了,这里没人拐卖你,伱不是会画画吗,替本官画点东西。” 元怀民愣神间,发现欧阳戎把画笔等工具一股脑塞进了他怀里。 “这……好吧。欧阳长史怎么突然有兴致画这个了。” 身后的江州司马碎碎念。 欧阳戎没有理他,走在最前方带路,先去往右侧的那一座主峰,俯视勘图。 文人会的那种山水写意画,与一板一眼的工程制图当然不一样,不过这个时代的画师并不是傻人,是以此为职业和重要爱好的,相应的天赋自然不缺,某种程度上一通百通。 欧阳戎指点纠正一下,元怀民皱着眉,无奈采用了他指教的古怪画法,甚至连提供的画笔都很古怪,他摇摇头,硬着着头皮画了起来。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期间,欧阳戎瞥了眼,发现比他的直男画功好多了,不过这位元大司马总想着艺术加工,来几笔写意留白,不过都被欧阳戎无情纠正了过去。 一行人登上主峰,又复登另一峰,一路上全程走走停停,勘探地形,描绘画卷。 元怀民一脸生无可恋,他从未觉得画画有这么难过,主要是用欧阳戎教的法子,画的太过别扭。 而且要命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画出来的是什么。 不过元怀民发现,旁边打量监督的欧阳戎看见后,不仅没有骂他,反而还表情挺满意的。 见了鬼了。 元怀民摇摇头。 此时,众人来到一处树荫下的清泉处,暂歇,欧阳戎横跨涓涓溪水,蹲下打水,笑问: “元司马就不好奇画的是什么?” 元怀民摇摇头:“好想很复杂,不管下官的事,还是不问了。” 装满水,将一只水袋抛给同伴,弱冠长史两掌并拢,舀了口泉水,埋脸尝了口,似是甘甜,展颜一笑。 虽然对眼下做什么不敢兴趣,不过元怀民看了看欧阳戎,犹豫了下,问出了另一件感兴趣之事: “欧阳长史以前是在龙城县担任县令?” “元司马以前就知道在下?”欧阳戎随口问。 “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