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独当一面
五月下旬,绿山上曲卷落地的枯叶在风中动了又动,白瓣与相称的新绿枝叶从树缝长出生机,碧色湖水倒映初升太阳。
“五月二十一日。”五条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白色情人节没有回礼也是为了现在。
夏油杰不知情地看着他,一大早被叫出来看日出也不容易:“嗯?”
五条悟不确定地再问:“今天是五月二十一日吧。”
夏油杰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你又要做什么吗?”
“她生日。”
湖水上的阳光更刺眼了,顺着绿枝间隙折在湖面。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出现惊动了几只圆滚滚的鸟儿,看起来胖乎乎的,实际上比誰都飞得快。
“所以?我要帮你出谋划策吗?”也许是天边晕染得自然,在五条悟的眼里,夏油杰的脸上没什么精神。
“不,我只想问你要送什么。”五条悟这一喊,数十只乌鸦从树中窜脱而出。
雾气消散以后,夏油杰可不糊涂:“说出来对我没好处诶。”
五条悟心急地去撞他,他往旁边退,湖边几块成色尚好的圆形石块被褪掉了灰,沾了少量深色。
五条悟急不可耐道:“快说。”
“耳钉吧。”夏油杰不想耗时间,他注意到天上的蓝与白划清界限,望着太阳照映层层云岩,凝眸道:“这些事情待会说。”
一瞬间的流光让他倒在地上,他惊恐地吸了一口气,快速站起身来。
五条悟挑挑眉,不屑地看着他整理衣服:“你多少天没睡好了?”
“这个不着急。”夏油杰拾起一块石子,上面遍布的斑点颗粒让他心生不适,他随口说的话自己都不相信。
他不敢去看五条悟那双能够知晓真相的眼睛,将石子抛到对岸——有心无力的是抛物线幅度和他的预想不同,石子沉入湖中。
“你还真喜欢替别人考虑。”五条悟瞄到了在下山的必经之路开着的雏菊,他微眯着眸,轻哼一声。
“不全是。”夏油杰从容地否定,深深地看着那群柔光包裹的雏菊,“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追求一些事情的目的,我这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山脚下的停顿是五条悟的答案,他不能否定他和夏油杰的一切。那种志同道合被外人看作是臭味相投的趣味,五条悟以前从没体验过。
他心中的海洋湖泊落入一颗石子,恰似荷叶盛着少许露珠,“大概吧。”
“反正啦,有时候会说自己是什么人的杰超啰嗦的——像老太婆一样。”
一年一朝春色,静待花开。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五条悟,他脸上似笑非笑的陌生感第一次出现在五条悟心头。
五条悟刚注意到想要说些什么,夏油杰却转身了。
“老太婆这个称呼总比经常被吐槽地铁流氓的好多了。”
“你才是流氓!”迈着外八字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并肩同行。
他左右晃动幅度极大的走姿让夏油杰受不了地拉开距离。
夏油杰的眼皮被精神力撑着,时间过得慢一点或者快一点,他都期盼过。
只是现在,他什么也不再去想了。
鹤山怜站在山下的桥边,冷灰色石桥连接着两岸,设计复古,绿意顺着阳光延伸至荫,光滑如镜的水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在湖中唯一一片湿土成长的枯木,拥有特别的深绿。
“你们!夜蛾老师…在,在找。”鹤山怜刚装出来生气的样子却被五条悟的表情吓到。
“好学生可不要得意忘形啊。”他居高临下地摁转着鹤山怜的脑袋,生怕鹤山怜不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欺凌。
鹤山怜的脸被袭击了,被五条悟强制地扭来扭去,痛苦不已得的她发出怪叫,一拳捶在他的腹部。
结实的痛感穿到她的手上,她红着眼睛跑了。
“噗哈哈,那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五条悟轻松地说,他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嚼着。
五条悟把垃圾塞进夏油杰口袋里,才想起来今天是鹤山怜的生日。
在旁边看他们闹出笑话的夏油杰尽量保持语气平稳:“你们两个,彼此彼此吧。”
一点变都没有。
夏油杰笑着笑着,嘴角突然平直了。他过桥,和还在沮丧的五条悟隔开了一段距离,双手背在身后,与平日的作风完全不同。
“走吧,悟。”
“哦。”
***
“他们…真的太过分了,特别是这次!过,过分中的过分!”鹤山怜磕磕巴巴地说完对五条悟的控诉,夏油杰变成了受害者。
家入硝子给鹤山怜递了根烟:“夏油没帮着你?”
鹤山怜摆手说不想要,家入硝子提的问题是废话,如果夏油杰帮着她说话了,现在就该是三个人其乐融融一起走回来的温馨场面而不是鹤山怜对家入硝子说怨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