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

等第三下落下后，星魂已经没了起身的力气，胸口的刀伤早已裂开，鲜血浸湿了胸口的一大片法袍。

东皇拂袖而去，大司命和少司命才敢起身奔到星魂身边。

“大人，你……”大司命惊讶的看着星魂胸口的血迹。

少司命瞳孔微缩，瞬间想起了不久前她偷跑下山那个夜晚星魂对她承认的挨得那一刀。

大司命想要伸手去扶，却被星魂扬手推开，只好半蹲在他身边。

月神下了台阶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既然没能拿下白凤，少司命，你去流沙偷回铜盒。这是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应该明白不能失败。”

星魂顿时皱眉，还没等他说什么，少司命却起身欠身行礼领命。

大司命从月神的话中也听出了不对，从卫庄手里拿铜盒，这分明是少司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月神却不允许她失败。

但大司命却不敢多说什么。这次行动失败，虽然星魂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东皇和月神并不傻，肯定猜得到星魂对付白凤不可能失手，失败的原因在于她们两个。

月神满意的点点头，正要离开，却被星魂叫住：“等等！”

月神停下脚步低头看他：“星魂大人有什么事？”

星魂抹去嘴角的血，甩开大司命的手挣扎着站起，直视月神的眼睛：“为什么是她？”

“阴阳家没有人比少司命轻功更好，自然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月神淡淡道。

星魂盯了她半晌，忽然开口：“你们都出去。”

云中君等人都看出了两位护法大人之间不对劲，连忙退下避免殃及池鱼。

“走啊，发什么呆？”大司命一把拉着少司命就走。

“星魂大人想说什么，还不能让五大长老听到？”月神明知故问。

“我是怕他们听到后离心离德，不利于月神大人的形象啊。”星魂冷笑一声。

“这里没有别人，星魂大人也不必兜圈子了。早点说完回去包扎，免得失血过多晕倒在这。”

星魂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滴血的伤口，也确实没心思跟月神玩文字游戏。

“你明知她不可能完成还逼她送死，就是为了牺牲她一个换取名正言顺灭流沙的机会吧？无论成不成功，那个铜盒都必然会到阴阳家手中。”

“话可不能乱说，少司命并没有拒绝，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星魂大人是从哪里看到我逼她的？”

“牺牲少司命引起和流沙的战火，从而师出有名灭流沙，名正言顺拿到苍龙七宿最后一个铜盒。”星魂强压怒气讥讽，“月神大人真是好算计啊。”

月神忽然轻笑一声：“星魂大人这是舍不得吗？为阴阳家尽忠是弟子应为之事。”

“月神大人连长老都能牺牲，若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为阴阳家卖命？”星魂忍住把气刃甩到她脸上的冲动质问。

“少司命的位置并不是非她不可，但铜盒却只有那一个，左护法大人应该分得清谁轻谁重。为了我阴阳家的利益，连东君都可以被关在囚牢中，何况区区一个长老？”

月神盯着星魂一字一顿，“星魂大人，你的关心，过界了。”

星魂顿时无言以对，在阴阳家有太多事是心知肚明却不能说出口的。

“奉劝你一句，这是东皇阁下的意思，如果你知道过界的后果，就不要插手。”月神淡淡提醒，“当你和她只能留一个的时候，你认为东皇阁下会选谁？”

星魂渐渐松开了拳头，月神所言他又何尝不明白？

这么多年来，除了他孤立无援被排挤出朝堂的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感到如此无力。

“星魂大人精明一世，就不要把自己也搭在里面。”月神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星魂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咳了几声，低头看看手上沾的血，又抬头看着大殿上刚才东皇太一站的地方眸色深沉。

……………………

左护法殿中，少司命站在窗前垂眸盯着石盆中被精心呵护的秋兰，心绪纷杂。

星魂赶走他们要和月神说什么她不知道，但她能猜到一定和自己有关。

一声闷雷响起，大司命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望着空中越来越大的雨幕。

“下雨了。”

少司命抿了抿唇，忽然见一把伞伸到眼前，诧异的看过去。

“大人身上还有伤。”大司命将伞放在窗台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担心吗？”

少司命顿觉心虚脸红，但想到星魂刚才胸口那一大片血迹又确实担忧不已，犹豫一下还是拿起伞出了大殿。

远远果然看见星魂独自走在雨中，虽然重伤却依然身姿挺拔，只是雨水混着血水滴在脚下多少有些狼狈。

少司命连忙上前将伞撑在星魂头顶，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色上，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