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叮嘱过手下后，明煜才看向默默无言的端木蓉。

“在下无意相瞒，只是无颜再见故人。”明煜叹息一声，想要拱手却只有独臂，只好微微躬身就当见礼，“煜见过师姐。”

众人都是一愣。

端木蓉上前几步眼神复杂：“真的是你……”

“多次相见未能坦白，还望师姐谅解。”

“不必抱歉，我相信你的为人，一定有你的苦衷。”端木蓉摇摇头。

明煜勉强笑笑，继而看向盖聂。

“此次诸位遇险是我考虑不周，在下欠先生一条命，还让先生师兄弟之间因我而有了隔阂，实在过意不去。仓促之间也没什么好送的，不如就用此剑当做一份谢礼吧。”

明煜解下腰间佩剑，云灵泽一脸不舍，但还是无奈接过走上前递给盖聂。

“公子不必……”

盖聂张口就想推辞，一向不求人回报的端木蓉却拉了他一下：“收下吧。”

盖聂诧异望向自家夫人。

“你不收他会一直难以心安的，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欠你，不如收下。”

“……好，那就谢过公子了。”盖聂改口，接过长剑。

顺手拔出剑来，盖聂眼前顿时一亮。

难怪云灵泽一脸心痛，这真的是一柄不输渊虹的好剑。最重要的是盖聂看得出此剑必然见过血，但却没有丝毫戾气，即便出鞘也如同前主人明煜一样温润平和。

“此剑何名？”

“无名之剑，先生为它取一个便是。”

盖聂收剑入鞘，拱手：“在下不才，却也不会辜负公子好意。”

“先生喜欢就好，此剑在我手中也是埋没，只有先生这等剑圣才配得上它。”明煜郑重，“当然，一柄剑不能完全弥补在下的感谢和愧意。这是我明家令牌，可以凭此号令见到的一切明家下属。日后先生若有用得上的地方，在下万死不辞。”

盖聂再次愣了愣，没有立刻拒绝，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夫人，目露询问之意。

这次端木蓉也过意不去了：“师弟，一柄好剑已经足够了，我们也不需要其他东西。”

“师姐，赵高这次能伏击你们，难保没有下一次。”明煜摇头，“剑是给盖先生的，令牌是给师姐的。”

端木蓉默了默，忽然问：“在我没有遇到盖聂前，身边是不是有你的人？”

明煜坦然承认：“当年我承蒙师姐照顾，自当报答。何况，瑶儿很在意师姐你。”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放下？”

“老子和庄子曾言，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明煜摇摇头，“我从未因此介怀，又谈何放下？”

“你还和从前一样。”端木蓉释然笑笑，“看来，瑶儿也可以放心了。”

盖聂看看自家夫人，方才明煜所言确实打动了他，这一次罗网伏击因明家而退，下一次再伏击又该怎么办？如果可以借助明家的力量，无疑多了一重保障，再不济也可以让他们保护端木蓉先逃离。

可是他们的身份立场却让他担心这会害了明煜。

“明二公子，我是反秦之人，而你现在是秦官，我若用了你的令牌，你该如何向扶苏公子交代？”

“先生放心，我自有办法隐瞒。”

“就算以后你有办法，这次罗网必然会把消息告诉大秦，你……”

“师姐，相信我，不必担心。”明煜打断她，温和笑笑。

“……”端木蓉犹豫再三，最终对盖聂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立场，盖聂倒真想跟在明煜身边做个朋友。

可惜……

盖聂伸手接过令牌，欲言又止。

明煜装作没看懂，回头看看星魂。

星魂从怀中掏出骊山地图：“东皇殿后山有一个禁地，东君就在那里。如果你们运气够好，可以绕过东皇。至于里面的禁制，上次荆天明在蜃楼上都领教过了。”

“……多谢。”荆天明上前接过，犹豫一下还是道了声谢。

“师姐，逍遥师叔祖，还有诸位，我们后会有期。”明煜微微低头躬身当做行礼，转身亲自背起影开阳离开。

星魂横抱起少司命，恨恨扫视一眼遍地的罗网尸体，同样和明煜离开。

盖聂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和令牌，叹息一声。

逍遥子走上前和他并肩站定，望着明煜和星魂等人的背影。

“大秦已是大厦将倾，就算不想反抗，明哲保身才是正途。他这样，会给大秦陪葬的。”

“他怎么会不清楚？现在加入扶苏麾下，只是报扶苏庇护之恩罢了。”盖聂沉声。

“该报恩的，应该是星魂才是。”逍遥子感叹一声，“明煜不愧是赤成子的儿子，连星魂如此多疑冷血的人也放心把后背交给他。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