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仇……
有点东西的嘛!
哇,真可怕!
程欣笑得别有深意,在心中默默的给景铭点了个赞,转头问席彦:“消防队和警方什么时候到?”
席彦:“快了,再等会。”
程欣放心下来,走到景铭身边查看他的手臂。
一堆人里除了死的那个,就他伤得最严重,偏他还极易动怒,仗着自己年轻身强体壮,完全不把伤口放在眼里。
她无奈地摇头,问他:“你真不痛啊?”
景铭:“有点。”
程欣:“等会儿救护车来了,你先跟他们去医院处理伤口,别逞强。”
景铭低头看她,扬眉。“知道,我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我比你清楚。”
???
这句话听着咋那么熟悉呢?
程欣思考了一下,忽然想起她前不久刚用这句话怼过景铭。
她尴尬的笑了笑:“记忆力很好,但不该浪费在这种地方。”
景铭哦了声,望着远处的山路。
刺耳的鸣笛声划破夜空,几辆车正朝着月槿公馆的方向开来,先是消防队,紧接着是警察和医护人员,整齐划一的停在广场边。
“终于来了,再晚一步,我家别墅都快烧没了。”
席彦上前迎接他们,顺便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跟刑侦队长冯斯年说了一遍。
趁着消防队灭火的间隙,冯斯年开始吩咐属下逐一盘查在场的人员。
到了破晓时分,大火终于灭了,消防队从地下室里抬出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死者为男性,身高182cm左右,从现场的衣着残片可以辨别出,他穿的是月槿公馆服务员的统一制服。”一位女警查看完尸体如是说。
冯斯年问:“死因呢?”
女警摇头:“有点棘手,还待法医进一步检验。”
冯斯年又问:“能查到身份吗?”
另一名男警回答:“我们根据死者生前在月槿公馆登记的个人信息,做了一次全面调查,发现他的姓名和身份证号都是盗用一位临时工的,因为一直戴着口罩活动,所以其他人也没怎么注意。”
冯斯年点燃一根烟,瞥了顾管家一眼,“有他不戴口罩的照片吗?”
顾管家手心捏出一把湿汗,结巴道:“没……没有。”
冯斯年吐出一口烟圈,神色凝重的说:“你总该见过他长什么样吧?”
顾管家点头:“招聘时见过的,但我不确定见到的是被盗用身份的临时工,还是死者。”
“行,你一会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冯斯年跟属下交代了几件事,又问:“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我。”
“我。”
程欣和景铭不约而同的回答,冯斯年偏头,看见程欣时,露出惊愕的神情,很快又恢复如常。
“你们两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
*
景铭要先去医院处理伤口,没跟程欣同行。
程欣一夜无眠,上了警车,困意立刻席卷而来,蜷缩在座位里眯了一觉。
到了警局大门,同行的女警喊了她一声,“程小姐,到了。”
程欣从睡梦中惊醒,跟着女警下车走进警局,在询问室里等了一会,冯斯年就过来了。
他倒了杯温开水放到她面前,寒暄道:“好久不见。”
程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没什么表情地说:“我饿了,有吃的吗?”
“真把我们警局当家了啊。”冯斯年扯了扯嘴角,起身去隔壁拿了点零食给她。
程欣撕开一块面包,慢条斯理的嚼了几口。
冯斯年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的表情回忆了一下,说:“算起来,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有八年了吧,那时,你还是个高中生,每天放学就背着书包蹲在警局门口,风雨无阻,一遍又一遍地跟路过的警察说周新野不可能自杀,让我们一定要追查真凶。”
“当时,我的同事们最怕见到两个人,一个是上级领导,另一个就是你。他们都觉得这个小姑娘不是倔就是疯了。”
“我曾经问过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为什么如此兀定周新野不是自杀而是凶杀,你告诉我,《镜中少女之谜》的存在就是最直接的证据,留下那样热烈又温柔的笔触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放弃整个世界。”
程欣的眼神动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面包,抬眸看冯斯年,晨曦的暖光从窗户洒进来,一寸寸从她肩上剥落,在地面上形成一道最固执的阴影,她微微勾唇,好整以暇道:“那,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冯斯年微怔,突然从那闲散的笑意中,看到了一种极度自我克制的悲伤情绪。
他沉默了下来,因为不管是八年前还是今天,他都无法给予她一个她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