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她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而且她死了,巧慧和嬷嬷肯定会很伤心。
还有小果儿呢,虽然她们会照顾小果儿,可小果儿只会在她的脚边蹭蹭,到时候小果儿没有人可以蹭了。
这时杨恒把伤药拿来放在桌案上。
本来是他要给林舒欢包扎,可他却道:“侯爷,昨天和四郎君比武,今日手不稳,怕伤着林娘子。”
“我可以、自己来。”林舒欢赶紧道。
萧牧野拿起伤药:“手臂。”
林舒欢犹豫着,缓缓撩起衣袖,雪白藕臂上的伤口裂开,血迹斑驳,她将受伤的手臂搁在桌案上。
与萧牧野的手肘仅有咫尺。
她见萧牧野先用热面巾擦了擦手,然后将瓷瓶内的粉末慢慢倒在她的伤口。
没倒均匀的地方,他用大拇指一点一点抹开。
他的指腹有茧子,抹的时候与曲嬷嬷抹的时候也很不一样。
曲嬷嬷手法很轻柔,而他很利落,擦过之时却似乎有股舒服的战栗从伤口四周蔓延。
林舒欢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可指尖不自觉的微动,有时候还会触碰到他的手肘,紧绷的力量感从指尖就能感触。
萧牧野眼底逐渐变暗沉,从手肘处传来一点一点的触碰,心口是一阵的酥麻,他压住心绪,慢声道:“伤口恢复的不错。”
“是三叔给的、膏药好,”林舒欢回道,“这几日,我都在擦,很凉,但很舒服。”
“越凉效果越好。”萧牧野道。
“嬷嬷还问,不在冰窖、怎么那么凉,”林舒欢道,“三叔,那膏药、叫什么,我回头、也去买一点。”
“渟膏。”萧牧野回。
林舒欢记下了这名字。
再低头一看,自己手臂的伤口已被绢帛包扎好。
她还没见过有人伤口包扎得这么好看,连结都打得那么完美。
她还在欣赏自己手上的结,萧牧野平静的声音响起道:“我有事要走。现在我给你写一封诉状。”
“今日你出了丰庆楼就拿着这封诉状去京兆府,状告陈云骁绑架官眷,陈家以权谋私。”
没等林舒欢反应过来,萧梵真已经将纸笔递过来给萧牧野,甚至还拿了一本书卷垫着。
“这、这可行吗?”林舒欢怎么都没想到这直接就要报官了。
“你被绑了是吗?”萧牧野边写边淡声问。
“是的……”
“陈云骁出手的。”
“应该是的……”
“还是在他们陈家名下的酒楼。”
“是……”
“那为什么不行,”萧牧野眼眸微抬,道:“不会真扣押,但足够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
写完后,萧牧野就把诉状扣在桌案上,杨恒给他披上披风,他们便走了。
厢房里还留下了一个萧梵真,他还在专心自己手中的书卷,林舒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要不……先走吧?
这个念头刚出来,萧梵真开口道:“饿吗?”
饿吗?
林舒欢抿了抿唇,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饿。”
很快,厢房里多了一桌佳肴,还摆上了一壶好酒。
萧梵真放下了自打进屋来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的书卷,转向那壶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得滋滋有味。
林舒欢则专注着饭菜,不好意思地夹了几筷子,发现萧梵真自己喝得开心,更加自在了。
“要喝一杯吗?”
萧梵真觉得自己喝独酒不太好,但也不怎么想把酒分出去,于是这般问道。
林舒欢不好拒绝,回道:“那就一杯。”
萧梵真给林舒欢倒了一杯,二人举杯相碰,这时,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
林舒欢与萧梵真一下转身看向门口,只见以陈云骁与裴令仪为首,身后还有裴景瑜、萧砚安、萧映真等人,以及其余几个她不认识的。
“林舒欢?!”
陈云骁阴沉着脸,差点就要问出你不在柜子里被绑着,反倒喝起酒来了?
“五哥!”陈云骁的话音刚落,萧映真惊讶的叫声顿起,“你怎么在这里!”
五哥?
裴景瑜与裴令仪还有其他众人,都看向林舒欢身边俊美的男子。
如果是裴映真的五哥,那不就是刚回京的镖旗大将军萧徐行的嫡子萧梵真,当年离京之前与裴景瑜名头不相上下的少年。
可现在怎么回事?
萧五郎竟还和林舒欢这个傻子在一个厢房里对饮?
而且二人看起来关系还不一般,萧五郎的桃花眼如此多情,看向林舒欢的眼神更是温柔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