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身份

大脑是懵的，空白一片。

这一瞬，该有的，不该有的，什么都没有了。

垂在身侧的手腕肌肤熨帖男人掌心滚烫的温度。

暴露在空气中，未被衣物掩上的那一块后脖颈亦是。

为了旅途便利，今天她穿的是最朴素的长袖牛仔裤，色调简单，没有多余修饰。

傍晚临出门，跟他去吃晚饭时，准备换一身。

对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宋西才发现飞机票定得太赶，出门准备的时间不够，扔进来的衣服全都不合心意。

不是上衣下裤不适配，就是搭起来，第一眼看，就丑。

审美啊，审美。

宋西感受到贴上唇瓣的触觉，贴上，又离开。

徐羡年：“眼睛闭上。”

离开，又再次覆上。

视野被眼前这个俯身而下的男人霸占。

宋西莫名其妙，想问他今天自己这样穿是不是不太好看。

算了，不问了，问了，也无济于事。

她没衣服换。

男人低哑的声音再次说：“眼睛闭上。”

宋西还是没闭，因为觉得闭与不闭，都差不多。

反正都会是他，全是他，只有他。

徐羡年第一次见人是这样接吻的。

对方，还是他刚认领的对象。

男人低笑，拽着她的手腕，使力道，把人拉得更近。

近到完全贴到自己眼皮底下，清除掉所有不必要的，再容不下任何。

片刻思索。

徐羡年认定彼时喊她的这句“小孩”，不是真把人当小孩看，而是在调情。

宋西对这两个字有阴影，应激反应，眼睛瞪大。

混血感很重的眉眼轮廓，浅棕色的瞳孔，发丝在暖调的昏眛廊灯下，显得颜色更浅，在指尖抚摸下，更柔软。

徐羡年再喊她：“小孩。”

是调情，也是认定她在□□上是初学者。

宋西的表情是，你再喊，我打你了。

左手手腕被他用男人的力道压住，提不起来了。

唇瓣仅仅，单纯，是触碰，摩挲，再多就到舔舐为止了。

眼底浓郁的□□，没法不动声色地溶解掉。

徐羡年在想，要不要再进一步？

算了，还是小孩。

慢慢来吧。

他终于还是离开她柔软的唇。

宋西的这一秒，感觉窒息的心肺被重新注入氧气，能呼吸了，却不开心了。

她微微蹙眉，很微小的表情变化，没注意到，太正常。

徐羡年的手往下滑，从她掌心抽出那张握了太久的房卡。

男人笑，因为上面浮着浅薄湿意，有汗。

宋西却以为他在取笑她在此类事上的稚拙。

徐羡年替她把房门打开来。

房卡插进电源，一室灯亮。

光不暗了，能看清对方了，人倒显得比方才生涩许多。

宋西表情不自在，在心跳的狂跳中，背身跟男人说，要去卫生间。

徐羡年点头，好。

再出来，十五分钟后。

这期间，宋西一动不动坐在马桶盖上，失神，回神，回神，又失神。

不可置信，难以置信，太不真实。

她，竟然，跟喜欢了，六年的，偶像，接吻了？

接吻了？

接吻了！

她用手摸摸唇，证实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发展的速度，远超她的想象。

可。

宋西放下手，抿了抿唇。

这一秒，她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毕竟，在她这个小孩眼里，接吻这事，不该是确定关系后，再做的吗……

-

一门之隔。

徐羡年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长腿交叠。

先是，左腿压上右腿，再是，右腿压上左腿。

过了会，左腿压上右腿，最后，不再交叠，平放好了。

对腿部血液循环好。

他这年纪，需要保养。

他看手机上屏幕亮起显示的时间。

已经十五分钟。

卫生间没有任何动静，小孩也不出来。

男人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呢。

想不出来。

他准备起身，去敲卫生间的门，看看小孩是什么情况。

二郎腿翘惯了，这会站起前的动作不一致，不习惯。

动作慢一拍，就听卫生间有抽水声。

跟着水龙头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