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十二度圆月,能得几多时少年(三)
/br> 庄梦走进院子,这才发现女孩从屋后转出来,裤腿挽得老高,戴着草帽,手里还拿着锄头。 “你这是在做什么?需要帮忙吗?”庄梦问。 “就松松土,想把屋子后面种点东西,你怎么过来啦?”女孩放下锄头,随手拉起衣服下摆就擦汗,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腹来。 “你不是说找你玩嘛,我就过来了。”庄梦站在院子门口,有些局促。她突然有些后悔了,这样贸然上门确实有些没有礼貌。 “进来坐,我给你倒杯水,别站太阳底下。”女孩走过来,自来熟地牵着她的手,热辣辣的烫人。 “没打扰你吧…不好意思,我这么突然就来了,也没给你打声招呼…”庄梦坐在廊下小马扎上,脸上带着尴尬地笑。 “你来了我还高兴呢!我这地儿好久没人来了,哈哈。”女孩用碗舀了碗清水,递给庄梦。 “你多大了?”女孩问她。 “十一了。”庄梦老老实实答。 “那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你辈分大嘛。” “别!”女孩摆摆手,“什么辈分,不能吃不能穿的,没意思。就仗着这个辈分,那些比我年纪大的还得喊我一声奶奶,听着就难听!” 庄梦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脸上挂着淡淡地笑。 “以后你叫我名字吧,我叫舒云芹,我爹妈都叫我云云。喊姑奶听着像是要归西的老太太,别叫了。”舒云芹说。 庄梦本来也不喜欢这些讲究,就点点头说:“可以。” “你坐着,我给你拿些梨!”舒云芹边说边往屋子里走。 庄梦快速扫了一眼,三间茅草屋看起来有些破败,门口堆着农具,放着两张小马扎。厚重的大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能看出上面曾经刷过红色的漆。 门上贴着门神,一左一右,手举宝剑,怒目而视。只是已经泛黄脱落,那股威严也落败不少。 舒云芹拿了两个梨出来,递给庄梦一个,自己咬了一口,说:“家里就这两个梨了,将就吧。下次你过来提前说,我准备些吃的给你。”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过来走走,待会就回去了。”庄梦拿着梨,淡淡道。 “也是,你奶奶那女人,一天没事找事,你肯定要回去做活的。”舒云芹淡淡道。 庄梦抿了抿嘴,这话她可不敢说。 “你是在城里上学?几年级了?”舒云芹擦了擦嘴,问。 “马上初中了。”庄梦乖巧的回答。 “上学好玩吗?”她问。 庄梦啊了一声,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愣愣道:“还好。” “真好啊,我就没上过学。啧啧啧,要是有机会,也想去学校看看的。”舒云芹说。 庄梦不理解为什么还有人没有上过学的,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普及了九年义务教育,即使再穷苦的人家,也会让孩子去认认字。 她悄悄抬起眼看舒云芹,舒云芹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咂咂嘴说:“有爹妈在,真好。” 庄梦疑惑地看着她。 舒云芹拍了拍脑袋,说:“哎呀,忘了和你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爹妈死得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小时候就靠着这家一口饭,那家一碗米活过来的。哈哈,所以没上过学,也没文化,说话糙了,你别介意啊。” 庄梦啊了一声,舒云芹说:“不用啊,很正常的。你看我现在,能养鸡养鸭,还能下田种地,厉不厉害?” “厉害,我就不会。”庄梦由衷的夸奖。 “哈哈,是啊,一个人也挺好的。你是不知道,我经常听见那些家长打孩子,吱哇乱叫,我就会想,要是我爹妈还在,估计我也会被这样锤。” 庄梦点点头,下意识道:“是的,我妈打我就很凶。” “哈哈,你妈怎么打你?” 庄梦想了想,说:“很多时候用衣架吧,拿着顺手。不是很生气的时候就扇耳光,掐眼皮,打屁股。要是很生气了,就跪搓衣板,然后用火钳,或者细条子打,那个打人才痛。” “你做什么,你妈这么生气?”舒云芹继续问。 “很多事情啊,比如考试考得不好,或者粗心一些,要么煮饭没煮好,或者没有听话什么的。”庄梦掰着手指数。 “现在还打吗?你都这么大了。” “打的。” “你是放假回老家?” “嗯,我妈做生意,没时间看顾我和我弟,就送我们过来了。” “哦…”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 庄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