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终日梦为鱼(二)
庄梦翻身问身边的谢矜言:“你喝醉了没?” “醉了,快睡。”谢矜言答。 庄梦把脚挨着她的脚,说:“谢矜言,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着我,幸好还有你…陪着我…” 谢矜言翻身面对着她,庄梦也学着她的样子,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望着。 谢矜言双颊坨红,眼睛里像是装了星子。 她说:“我看很多电视剧里,男主发高烧的时候,女主和他睡一觉,然后第二天男主角就好了…” “啊?什么?”庄梦呆呆看着她问。 “就像这样。”谢矜言的手在被子里轻轻搭上她的手臂,她轻轻搓着,问:“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暖和一点?” 宿舍里突然陷入黑暗。 庄梦迷迷糊糊道:“熄灯了诶。” 黑暗中她看不到谢矜言的模样,只闻得到她头发上散发出的洗发水香味,还有被子上被沾染上的沐浴露的气息。 她使劲地想,这个味道好熟悉,一时之间她居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她轻轻说:“你好香啊…” 额头上传来冰凉触感的时候,庄梦还在想,这样会不会挤到谢矜言,毕竟谢矜言睡在外面,她睡觉向来不踏实… 谢矜言带着压抑的声线从黑暗中传来,“庄梦,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庄梦呆呆的问。 谢矜言应该是捧住了她的脸,庄梦觉得她的手有点冰凉凉的舒服,她不自觉的蹭了蹭,轻声说:“舒服…” “你现在还清醒吗?”谢矜言在她的耳边轻声问。 庄梦只觉得浑身发软发烫,身边是谢矜言的柔软,她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她咽了咽口水,脑袋里一团浆糊,嘴巴也哆嗦起来。 “谢矜言…我有点难受…” 温暖的手摸上她的脖子,庄梦浑身发烫像是躺在棉花里,整个人飘飘然。只觉得喉咙发干,她想说好想喝水,发出口的却是一声嘤咛。 谢矜言顿了一瞬,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哪里难受?” 庄梦咽了咽口水,“就…又冷又热,说不出来…”她哑着嗓子,闭着眼说:“想喝水…” 谢矜言深深喘了喘,这才翻身起来,打开台灯,给她倒了杯温水。 庄梦原本想坐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她看着谢矜言轻轻喝了一口,然后两唇相贴,干涸许久的喉咙终于得到甘霖的滋润。 温暖的舌头一点点描绘着她的形状,时重时轻,时快时缓。但总归,是畅快的。 庄梦整个人都飘在棉花里,飞在天上,时而天空会下起大雨,时而艳阳高照。她乘着的棉花糖,艰难地承载着她的重量,浮浮沉沉。 最终终于体力不支,棉花糖随着风一点点散去,而她也终于落到了实地。 她不住颤抖,浑身是汗,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下过的雨黏在身上,又被艳阳烤干,让她很不自在。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去管它。 庄梦嘤咛一声,压抑着喉咙里的情感,无力地呜咽:“慢点…” 太真实了。 这个梦太真实了。 庄梦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谢矜言呼吸均匀还在睡着。庄梦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窗外,天还没亮。 生物钟早就已经形成规律,永远不会错乱。 头实在痛得厉害,又晕又难受,像是脑袋里被人拿着根棍子不停的搅动,让她不得安宁。 她才刚动,谢矜言已经睁眼,迷迷糊糊问:“你醒了?有没有舒服点?” 庄梦原本想说话,奈何喉咙实在太痛。她哑着嗓子尽力发出声音:“好…不太好。” 谢矜言听着她公鸭嗓般的声音彻底醒过来,伸手打开台灯,披上衣服起床去给她倒热水。 庄梦乖乖坐在床边,接过谢矜言手里的水,喝下之后觉得终于好了许多。 “张嘴,我看看你是不是扁桃体发炎了?”谢矜言说。 庄梦就张着嘴,谢矜言拿过台灯认真看着,说:“肿了,怕是要吃消炎药才能好。” 庄梦乖乖点头,谢矜言就拿着台灯去翻她的衣柜。不一会就翻出几颗药来递在庄梦手上,说:“吃了吧。消炎的和治发烧的,天还没亮,再睡会。要是一会还不好,就要去医院了。” 庄梦把药就着水吃了,谢矜言自然而然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好,然后继续躺在床上。 “睡吧。睡不着的话,我和你说说话也行。”谢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