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异流
,再说,这档子事儿又不用自己动手——头一靠,呆个十余分钟就有人伺候着洗好了。
当然爱干净也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湘茴和湘云两人一起用了三四块汗巾才将黄芪头上的水珠吸了个七七八八,在这个没有吹风机的年代,想让头发速干是不可能了,只能在炭盆旁边等着头发慢慢烘干。
“主子,您要的衣服做好了,要穿那个吗?”湘云道。
一听终于可以摆脱厚重的亵衣了,黄芪自是连连点头,简单的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便换上了轻薄柔软的睡衣。
她坐在堂屋的南榻上,腿上盖了个小毯,前头放了个炭盆,手上翻阅着从小书房的犄角旮旯处找到的一本《论语》,等着头发慢慢变干。
黄芪倒是悠闲了,湘茴、湘云两人倒是忙得团团转,一个收拾漱间,另一个给榻上换新的被褥。
由着这几日药汤不断,寝殿里总有股若有似无得药味,闻了便叫人嘴里发苦,湘茴还特意拿了个香炉在帷帐内外细细熏了一番,又担心黄芪冷着,灌了满满的汤婆子塞到被衾里暖了好一会儿,摸着被褥了热腾起来,这才叫她去床榻上歇着。
待黄芪坐在温热的被衾里,罕见的觉着内务府的熏香好像也不是那么腻人,五六日来她第一次有了种归属感——东侧殿如今已然是她的家了。
“主子,喝点水。”湘茴见黄芪嘴唇又白又干,赶紧倒了杯茶水递到了她面前。
黄芪点点头,接过茶杯,顺着湘茴的话叹道:“两个炭盆一同烤,确实有些干了。”
说着,她摸了摸手腕,她刚就觉着露在外面的皮肤干的不行,有些惋惜如今这个时代,身体乳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不然这时候抹点身体乳,又滋润又美白。
她顿了顿继续道:“晚上你拿个炭盆回配房,如今东侧殿不缺炭,你们也不必抠着用,若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配房是湘茴、湘云住的地方,紧邻着东侧殿旁边的一处偏屋,虽说地方不大,又有些阴潮,但比起住在掖庭大通铺的小宫女们,湘云、湘茴二人房的住所已经相当不错了。
宫女们的份例里没有炭火,除非坐到像康熙时苏麻喇姑那样的位子,才有资格在内务府随意取用炭火,不然连在朝前伺候的女官们都得靠着主子赏赐过活——若赏回了配殿也能暖暖和和过冬,若不赏就只能冻着。
让湘茴、湘云随意取用东侧殿的炭火,这待遇都够的上伺候太后、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了。
见湘茴开开心心的给她福了福身,黄芪心中也舒畅了不少,她虽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在这清宫里活一辈子的事实,但却无法苟同宫中的规矩,被人伺候的太熨帖,时常会让她升起一种惶恐——大家人格上都是平等的,她又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服务?
但她也自知与延续了数千年的封建制度相比,自己不过就是沧海一粟,难不成真想让她靠着金手指,打响武装反抗封建制度的第一枪?
那必不可能。
不过老话说论功行赏,黄芪心中也有自己的一杆称,只要用心对她,她定会在能力范围内好好回馈,如此,也不尽是与封建社会同流合污。
既已拿定了主意,她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儿,觉着头发差不多干透了,她也就躺倒准备睡下了。
睡前还在迷迷糊糊的想——她想要个皮褥子、还得要个塞满了棉花的夹袄,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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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的计划做了一堆,但都短暂的搁了浅,许是之前工作太累,乍一轻松人就犯懒,一连几日,她都窝在东侧殿里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体力活动就是抄抄经书、动动手腕子。
期间富察皇后派人来过,得知她身体好了想去请安,直接给她摁了回去,直到太医确认她的风寒大好了,这才允了她去长春宫。
皇后定下的请安时间是辰时,也就是每天早上七点,可后妃们总不能灰头土脸前去请安,因此不到六点就要起床梳洗打扮。
“主子,起床了。”湘茴把帷帘拉起来,凑到床榻边小声叫了黄芪一声。
黄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盯着外头黢黑一片的天瞅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今儿的任务——请安。
冬天不仅天亮的晚,早上还特别冷,一出被窝她就没忍住瑟缩两下,刚还混沌的脑子被强行开机,不自觉嘟囔道:“要是有个皮子披肩就好了。”
她顿了顿,似是肯定般的继续嘟囔道:“还得有个皮草鞋垫。”
老话说的好,脚不冷全身就暖和,总不能顾了上面不顾下面,其实原身是有些老皮子的,只是搬宫的时候没保存好,皮子全都硬挺了,等到湘茴发现的时候,已经挽救不回来了。
买皮子的事儿不能再拖了,黄芪在今日计划里默默记上一笔,又对着正给她梳发的湘茴道:“今儿你们拿十两银子去内务府买些皮子来,什么畜生的皮子都行,但要一张大的,最好能把半个人罩住的那种,我要做一件披肩,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