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我一愣,我哭了吗,手拂过脸颊,只有一点轻微的湿润。啊,是哭过了,都快干了。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心疼我呀。”他还是龇咧着嘴,不过不是疼痛,而是笑,“小张同志还懂心疼人呢。”
看着他笑,我又想哭了,我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就故作凶狠:“心疼你不应该吗!光荣受伤的,哪怕是响哥在这,我也会心疼!”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屑。我不懂我做了什么,让他现在对我的话这么不信任。
“关心我就直说,我又不会......”
“安欣!你恢复的怎么样啊!”孟钰富有活力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安欣有气无力的话。
安欣的嘴又龇咧起来:“祖宗来了......”
“小艺姐,你也在呢!”孟钰看到我,声音不自觉又大了一度。
“不是大哥,这是在医院啊,你声音能不能小点呢,我很难受啊。”安欣作势又要吐了。
孟钰显然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症状,疑惑地看向我:“他怎么了?”
“一直干呕,估计是船上留下的后遗症?”我一边拍打的安欣的背一边回答孟钰。
孟钰这姑娘挺好的,干净直爽。我喜欢干净的人。
“好了,那正好你来了,这家伙就交给你了,局里可能还有事,我回去看看。”
“行...”
“不行!你走了她会弄死我的!”安欣艰难地从垃圾桶里抬起脑袋,可怜巴巴地说。
“那你怕不怕我俩一起弄死你。”我无语地看着他瞎说八道。他再次把头低下去,选择了沉默。
看他这幅委屈的样子,我突然又不想走了。心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在发芽,而我不想制止它。
鬼迷心窍一样,我把手抚上安欣的脑袋。他的寸头怪刺挠的,摸起来一点都不舒服。抚上去的一瞬,我感觉他头皮都绷住了,明显一僵。
“你乖乖待着,我晚点再来看你。”收回手,我还是走了。
有些东西,我得要弄清楚,不然,心里这棵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长出来的。
可是,人的迷茫往往只在一瞬间。就像明明刚刚还是一条清晰的直行道,突然你就一下到了大荒原。你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我该怎么弄清楚呢?
“姑娘,去哪啊?”司机问道。
“京海福利院。”我毫无目的地打了个车,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地方。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归宿,我现在迫切需要找到自己“活着”的证据。
我不想再做一个局外人了。
我还是在公共活动室找到院长的,她不爱待在办公室里。
她看到我来没有意外,好像一直在等我。
“你来啦,来我办公室聊吧。”她引着我去了她办公室。
“最近局里是不是很忙呀,好久没回来看看了。”她给我倒了杯白开水,我不爱喝茶。
“啊,是呢,最近局里事好多呢。”明明我除了那个卧底的活也没什么事做,可就是想不起来回这看看,“院长,我以前的照片,您这还有吗。”我连铺垫都没做,直奔主题。
她看了我半晌,然后打开抽屉,取出一打厚厚的相册。其实相册是不厚的,只是里面夹了许多纸张。她把夹在里面的纸张拿了出来,把相册推到我面前。
“你小时候就不爱拍照,这些照片都是合照,还有我悄悄给你拍的。”她和我一起看着翻动的照片,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你这孩子,小时候就不活泼,也不喜欢和其他小朋友一块玩,我知道,你是太懂事了,你读书的时候,比任何孩子都用功。”
我听着院长温柔的声音,一页一页翻看着照片,这些照片里的我,鲜少有看着镜头的,几乎都是侧脸抓拍。照片不多,但从肉嘟嘟的孩童到青涩的少女,每个阶段,一张不落。这是我成长的痕迹。我的手拂过照片上少女的脸,这是我呢。
“不过你考上大学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活泼了,也笑得多了,还会和朋友出去玩了。你看,还有和朋友的合照呢 ,这是你之前寄给我的,我也给你放进来了。”
我看向她手指的那张照片,是相册里为数不多的一张我眼睛看向镜头的照片——我和安欣的合影。照片上我面无表情,但人很难欺骗自己,我能看出照片里我眼睛里的雀跃和压抑;安欣就不同了,毫不掩饰的傻笑,露出上排八颗牙齿,皮肤因为训练被太阳晒得黑黢黢的,但眼睛像星星一样亮。
我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大二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我和安欣的关系刚有缓和,其实缓和是我单方面的,因为冲突也只是我单方面的,只有我把他当作学习上的假想敌,而他只把我当作班上一个很用功且很冷漠的同学。
大二的时候,我们开始有射击训练课,我握不住枪,对不准靶。而安欣和我不一样,他像是握着枪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