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水声声声入耳
你面不改色,竖起两根手指。
“我还有两件事要与帝君商谈。”
钟离斟一盏茶递给你,掀起衣袍,坐在你对案。
“一则,我觉得是时候考虑反攻奥赛尔了。”
你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坚定,字句如惊雷滚过。
钟离错愕。
“魔神奥赛尔据守海域已逾百年,百川归海,借地利与权能,几乎侵蚀了璃月所有水源,实乃祸患,不可不除,此其一。
侵蚀之害,无非两类。首为业障,已被帝君天门拦截,次为污染,璃月四坊净水厂已建成,运作良好,此其二。
对了,水资源储备方面也不必担心,水库已基本竣工,正巧赶得上雨季到来。”
钟离之前备受掣肘,隐忍百年,想必也是担心奥赛尔鱼死网破之际,对本就危如累卵的璃月水源施加更重的污染。
钟离不擅净化之道,业障尚能独自承受,若是污染更重,又暂无它法,璃月倾覆只在片刻之间。
鬼知道钟离到时候又会做出什么牺牲。
你心里隐隐有些后怕。
好在,现在不必担忧了。
“更兼奥赛尔尚不知璃月内情,守备松懈,若是出战,必可一举拿下。”
然后就能砸了那碍眼的天门。
只消想想,就心头暗爽
钟离眼帘抬起,赤金眸子直视着你。
凝视半晌,钟离失笑。
你脸有点烫,抱起茶盏一饮而尽,清凉碧透的茶汤滚过喉咙。
“笑什么?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非也,只叹阿离与我……”
钟离抬下手,一副图卷在你们之间徐徐展开,密密麻麻,已作了不少标记。
正是钟离方才收起的,璃月沿海城防图。
钟离金眸灼然,烫的你心头一跳。
“心有灵犀。”
“……喔。”
你心头一跳,面皮更烧,下意识埋首在小小的茶盅间。
不…这个断句多少还是有点暧昧……
“反攻一事,我已思量许久,只是不急于一时,璃月内患虽消,却也时候尚浅,还需得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你抬头仔细观察着城防图,闻言点点头。
“我也是这个意思——帝君有何打算?”
钟离的手指划过璃月以东的海域。
“小寒之时,战于东海。”
“好主意。”
你赞道。
“岁寒至,百川凝滞,奥赛尔权能受限,必会龟缩沉眠,由其妻跋掣代行权能。
而小寒时节,正值其域内举办祭神礼,跋掣必会亲至受礼,只消先攻跋掣,奥赛尔必会从沉眠中强行醒来,届时趁他病要他命……”
你说着,眸子越来越亮。
钟离颔首,眸中腾起笑意。
“正是此意,跋掣有难,奥赛尔不会置之不理,这也算得上他唯一的掣肘了。”
“嗯?跋掣是他的半身,他当然得救啊,帝君莫非以为他是情深如此?”
你含笑打趣道。
“帝君,凡人尚且情浅,更枉论生来淡泊的魔神?不过是利益纠葛罢了,跋掣乃奥赛尔半身,正如高墙蔓藤,根须纠缠,若是藤蔓骤然被连根拔起,高墙坍塌之日也近在眼前了。”
“……你所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你笑意盈盈地眨眨眼,犹如枝头春花绽放,娇艳烂漫。
“嗯~嗯~,也没什么,就是我想约…咳,邀帝君明日出游。”
钟离怔然。
“六司都放了假,怎么偏帝君有特权,赖在政务厅?苦得六司绞尽脑汁,每天上三两文犊。”
你三两下收起城防图,放到一旁,漫不经心地拨弄下案上饱满纤细的霓裳花,显然是照料的极好。
说起来,钟离何时这么喜爱霓裳花了?
钟离瞥了一眼,心知拗不过你,便由着你摆弄。
松枝清香徐徐吹入房内,案上的霓裳轻轻晃动。
钟离轻轻扬了一下嘴角。
“好,依你。”
其实他并不习惯闲散度日,若陀几次邀他游山,都被他拒绝了。
可眼前的女子可不会像若陀一般听话。
他以神明之身率璃月万众,却从未与人同游,也许会显得刻板无趣也未可知。
他不想让她扫兴。
可她还是来邀他,坐在他面前,声音清亮亮的,干净明澈,又很柔软,像烟花三月里涤荡的春风,能吹化一冬的积雪,吹绿干枯的老枝。
此刻少女正故意摩挲着茶盏,露出小虎牙威胁道
“帝君你是知道我的,我想做的事没有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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