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海而止步。

只能有些憋屈地反驳：“不可能是红九！”

时渚眉头一挑：“又不是康王妃，又不是红九，那你们说是谁？总不能是你们的柳妈妈吧？”

“当然不是！”

天色已经不早了，时渚听完了碧云所说的事，也没准备继续停留打着哈欠就准备离开，却听见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

“大人，柳妈妈真的是好人，康王妃也是，红九也是，她们都是好人。”

“就算她们杀人了，也一定是逼不得已的。”

时渚背对着她们，垂着眼睛，看不清具体神色，只有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理法无情。”

说完，她大步往外走去，没有回头看那群姑娘们是什么反应。

等到第二天，时渚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意外发现白沨起的比她还早。

“昨天跟着柔婉的人怎么样了？发现什么没有？”

白沨把手上的事停下来，随后拿出张纸递过来。

时渚接过纸，发现上面都是些香料的名字，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王妃找柔婉配的熏香？”

白沨点点头。

“那现在只需要看这熏香是否对王爷有害，再查王妃有没有派人购买过香料，不就可以确认是不是她动的手？”

白沨听着她的揣测，却没有说话，一直等时渚安静下来，他才开口问道。

“你确定你想查出真凶？”

时渚垂着脑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当然，毕竟理法无情，这可是我自己说的。”

白沨还是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看向她。

半晌后，时渚有些烦躁地甩开脑袋：“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沨指了指她手里的纸：“这是唯一能证明王妃动手的东西，只要这张纸消失，又有红九认罪，王妃便可安然无恙。”

时渚捏着纸的手一僵，听见白沨继续说道：“反正朱蘅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有余辜，红九也自愿顶罪。”

“而王妃不仅可以活下来，还能继续照顾那群可怜的姑娘们，皆大欢喜啊。”

时渚撇着脑袋，既没有把纸扔掉，也没有收起来，半晌后，才有沉闷的声音传来。

“可是红九这个姑娘也是无辜的，皇上那么生气，不会让凶手好过的，说不定还会砍头。”

白沨纠正道：“不是说不定，是一定，凶手一定会死。”

时渚这下彻底不吭声了，站在原地，像个木头桩子。

而白沨又重新做他方才没做完的事，神色自如，仿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可纠结的地方。

时渚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呢，你会怎么做？”

白沨毫不犹豫道：“皇上只命我查出凶手，其他的事与我何干？”

时渚噎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站了片刻，实在想不出头绪，又不想留在这里，于是转身离开了。

她转身后，白沨动作一顿，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她的背影上，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

而时渚心绪不宁地离开，等回过神时，蓦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红九的房间外。

因为她的身体还没好，白沨也没有虐待犯人的兴趣，所以她虽然认了罪，却还是在原先的那个小房间里待着，只是多了几个看守。

时渚还没过来时，就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了，此时见她停下来，便有人问道。

“时姑娘可有事？”

时渚愣了一下，犹豫片刻，朝他们道：“我要进去问红九姑娘一些事。”

不知是不是有人吩咐过，那些人没有阻拦，很轻易地把时渚放了进去。

红九这时没在床上躺着，她换了身简单清爽的布衣，虽然不如她之前穿的精致，却显得她格外恬静。

见时渚过来，也只是抬了抬头，慢条斯理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时姑娘。”

时渚抿着嘴看她，忽然开口道：“你似乎很开心？”

红九一愣，随后摇摇头：“不是开心，是放松，总觉得这十几年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让我觉得这么放松了。”

时渚恍然觉得红九好像放下了一切事情，再也没什么值得让她在意困扰，反而放松恬静起来。

她原本想问的话，突然就没有意义了，时渚已经看出来红九的意思，那些问题困扰的，只有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