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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陈昔欢就骑电瓶车载着江燃回家了,丁欣和陈启福收拾店面,下午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途径卖千层饼的小摊,陈昔欢买了三个饼,两个给了江燃。
早上起不来,早饭吃的晚,午饭就随便对付几口吧。
这是陈昔欢告诉江燃的。
江燃不会做饭,想要饿不着,在两个大人回来之前,就只能这么接受陈昔欢的安排,中午咬一口凉饼,再就一口热茶。
发财的午饭就比江燃好太多了,狗粮里加切好的苹果块,还有护毛的鱼油和关节片,吃完甚至还可以被奖励一碗牛奶。
江燃恨恨地嚼饼,要不是还有一杯茶,回味甘,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没滋没味。
陈昔欢好像很忙,喂完发财,把院里大门插上锁,就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一个下午都没出来。
江燃看着那红漆铁门上的锁,又看看院墙上比命厚的玻璃片,歇了要出去转悠的心思,窝在堂屋沙发上玩手机游戏,偶尔也逗逗发财,这小短腿扑腾来扑腾去还挺有意思。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启福做了四菜一汤,还有他最拿手的土豆焖鸡,江燃不好意思闲着,帮忙摆碗筷收拾餐桌椅凳。
丁欣不让他做这些:“燃燃,你去叫你姐姐吃饭去。”
江燃只好把东西放下,走到陈昔欢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那声姐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叫出口的,江燃便道:“喂,吃饭了。”
门里没动静,江燃又敲门。
丁欣老远看见,扬声说:“估计忙着写东西,耳机一戴啥也听不见,你直接开门进去叫,不吃晚饭怎么行……”
直接进去啊,不太好吧,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
江燃时刻记着他是个大老爷们儿,但那边丁欣还在催,没办法,江燃别过头不朝里看,按下门把手,气沉丹田:“吃饭了!”
陈昔欢吓了一跳,摘下耳机,抬头见江燃单手插兜倚在门边的背影,反手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江燃听见“邦邦”两声,下意识回头。
房间内的装饰和大学城的出租屋风格差不多,陈昔欢的书桌正对窗户,她坐在电脑前,一向挽在脑后的长发披散在肩,鼻梁上架一副银边细框的眼镜。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冰冷镜片后的杏眸温柔如水,眉眼弯弯,陈昔欢右手一指他,接着手背贴在下颌,略微颔首。
江燃意识到这是个新的手语动作,候在原地没动,等着陈昔欢来给他解惑。
陈昔欢摘下眼镜,从书桌后起身,手机上输入了一行字,来到江燃面前举给他看:“刚才是请你稍等的意思。”
明明没看懂,结果还是被吊着,在这稍等了。
江燃舌尖顶了顶腮帮,有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但是陈昔欢显然没有这个意识,直接越过人去吃饭了。
晚饭后,陈家人照旧睡得很早,江燃跟着他们的作息,早早就洗漱完躺在床上。
第二天起得早,七点多钟江燃就穿戴整齐起来了,陈昔欢带他去吃嘉厨小馆吃炸酱面,吃完再把人带回来,她自己则关上门在房间,江燃只有饭点儿能见到她。
连着几天,陈昔欢终于不锁大门了,还让江燃牵着发财出去走走,也不怕江燃不认识路,反正发财认路就行。
腊月二十八,还有三天就是除夕。
这天凌晨三点,陈启福准时起床,尽管他动作很轻,江燃还是被吵醒了,醒后就像往常一样,闭眼不动,等陈启福走后再继续睡。
但江燃忽然想上厕所,偏偏今天陈启福和丁欣在隔壁堂屋说话,江燃要是出去,肯定能跟他们碰上,于是江燃打算憋着,等他们走后再出去。
房子隔音不好,陈启福和丁欣的谈话,江燃隐隐约约能听个七八分。
好像是丁欣先叹了口气:“你说,欢欢是不是知道咱们找人家借钱欠债的事了?”
陈启福沉默几秒,声音也沧桑:“应该不会,你不说我不说,她没道理会知道。”
“可她这次一回来,就给我拿了三万块钱,年初带她去首都医院那次,刚好就借了三万块。”丁欣带着哭腔,“回来也不爱出门了,成天就在房间里写东西,要不是她还带了燃燃回来,我真以为这些债把她压垮了。”
陈启福心疼地搂着媳妇:“欢欢懂事,是咱们俩的福气。今天银行最后一天上班,我去把钱取出来,买两条烟给老赵他们家送过去,把钱还了,再给俩孩子买点儿吃的,你也那么多年没买新衣服了,再带你去逛个街?”
“你这件袄穿多少年你心里没数吗?好歹是个大男人,出去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像话吗?”
“我每天在厨房待着,穿这么好干什么,我老婆打扮漂亮我就高兴。”
江燃躺在床上,双目清明,没有丝毫困意。
堂屋门打开又关上,说话声消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