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还是没拦住。
许竹竹:“……”
你是上天派来治我的吧?
裴礼殊/阿保林:“……”
谁啊他。
短暂的沉默后,陆点景似乎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躲到了许竹竹的身后。许竹竹叹了口气,解释道:“他是我老师的孩子,刚从乡下来,不懂礼数,请王子见谅。”
这个大麻烦。许竹竹在心中暗暗发誓,回头就把人送回家去。
“见笑了,”裴礼殊撩了眼许竹竹的裙角,对阿保林道,“看来今日家中混乱,不方便招待王子。”
家事归家事,总不能让外人看去笑话了。
……
许竹竹不是很想搭理裴礼殊,想让陆点景自己说,但陆点景就一个劲躲在她的身后。她干脆把林净拉出来。
“林净什么都知道,”裴礼殊从林净手里接过鞋,半跪着要给她穿鞋,许竹竹眼神闪烁,没有给裴礼殊面子,而是选择光着脚进了屋,“你别做降低自己身价的事情,我受不起。”
先不提他是皇帝,就单说是皇子,在外人看来也是万千宠爱长大的掌上明珠。
一个皇子跪着给人穿鞋……
其实他不过是想做一件平常妻夫之间会做事情而已,可却让人脑中突突。
陆点景有了一种危机感。林净别过头去,不敢直视。
裴礼殊知道许竹竹这是还没原谅自己,有些失落,但仍神态自若地站起身,看着身边两个傻眼了的人,问道:“陆点景?”
被点到名字,陆点景站直了身子,准备接受来自情敌的审问,没想到裴礼殊只是摆了摆手,让他回房。
“……你——”
裴礼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在正宫面前,就要有做小的自觉,陆点景忍气吞声。
等陆点景的身影消失,裴礼殊才能真正放心询问林净:“他是谁?”
林净道:“……是前太傅的儿子。”
裴礼殊想到了不久前拿到手的信,回忆起信上的名字,了然地点点头,随后也不说让林净走,也没有再询问,只望着屋檐下的一窝燕子,一动不动。
裴礼殊想,他不该吃醋的,浑身上下这股酸味连他自己都嫌弃。身为夫郎,他应要主动为妻主寻小,要在妻主身侧为妻主谋划子孙后代,即便孩子必须由他生出,也不得妨碍妻主的自由。
嫁给许竹竹,他最开始只是想还老端阳王的恩情和履行先皇留下的遗旨,想着以后最多不过是给她生个孩子。
反正裴礼殊这辈子也不能嫁给其他人了。
他去青.楼闹那一通,不过是担心许竹竹染上什么病,拖累自己。
反观陆点景,家世清白,身处权力斗争漩涡之外,又对妻主喜欢的紧,是个侧夫的好人选,许竹竹就是现在把人纳了都行。
可他看到那陆点景,还是险些没克制住,差点动了怒气。
他,果真是动了情。
帝王家最惧动情,因为一旦动情就有了软肋,而身为帝王,动情是不被允许的。
裴礼殊觉得自己的心口绞疼。
林净浑身出了冷汗,汗津津地等着裴礼殊的问责。她现在还记得裴礼殊刚嫁过来没多久就说要把她拖下去绑了的事情。
裴礼殊并不止做了这些,他不到三天便问许竹竹要了账房的管事权,将整个端阳府上下洗了个牌,除却她是因为自幼陪伴在家主身侧,且无父无母,被老端阳王夫妇收留的干净履历留下。其他稍有些不良举止,偷懒的,不管是不是家生子,全被裴礼殊打包送去了奴隶市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若风的行事作风,我会从根源上遏止。”裴礼殊撂下这句话。
夫人过于强势,林净总是有点害怕的。
……
“你在家主身边待多久了?”裴礼殊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净答:“十年有余。”
“十年了啊……”裴礼殊又问,“那你有没有发现她身上有过哪些不对的地方?”
他怎么突然对家主起疑心了?林净心中打了个问号,还是恭敬地回答:“家主偶尔行事不着调,除此之外,属下不知夫人在问什么。”
裴礼殊周身清寒的气息仿佛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定定地看了林净两眼,终于是放过她了。
“你走罢,”裴礼殊打开卧房的门,顿了顿,“接下来别让其他人来打扰我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