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韶惨白着脸，虚弱说道。

这个问题周随无法回答。

“杀了我，在我变成怪物前！”叶春韶说。

周随怎么下得了手，他脸色铁青，心中无比懊恼，若是一开始就带她进入密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高估了自己。

“杀了我！”叶春韶费力抽出插进怪物脑中的剑，将剑柄那方递给周随。

周随愤怒打掉她手中的剑，“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你就那么想死吗？”

“是啊，好不容易到这里，为何你一开始不打开密道的门？”叶春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周随被问得哑口无言，不，他从没有想过让她死，他只是心中有怨，可他又有什么资格。

“说不出来了？”叶春韶有气无力，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在一股一股地发胀，眼睛开始模糊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模糊的意识里，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眼皮实在太沉重了，她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叶春韶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想扭到另外一边，扯到伤口，在巨痛下骤然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叶春韶只觉眼前的一切过于刺眼，在油灯的照射下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发着璀璨的光芒，堆积在个个木箱中，后面还有无数个密封的黑箱。

“…嗬…嗬…”叶春韶发现自己失声了，这是哪儿？她用手去摸脖子，发现那里缠了一圈的布，“呼…”

“你醒了？”冷不丁一个声音冒出来，在这空间的最尽头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周随弯腰从小洞内出现。

叶春韶不去看他，将眼睛看向虚空。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来，她感觉某人坐到了她身侧。

“把东西吃了。”

叶春韶不理会他，就这么静静躺着。

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塞到她嘴中。

“唔唔…”叶春韶激烈反抗，正要用舌头把东西抵出来，突然僵住了。

“唔唔…”叶春韶睁大眼睛瞪身侧之人，这是新月给她烙的饼！他凭什么去翻她的包袱！

“这是从你随身被的小包里翻出来的，你应该不想浪费吧。”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周随补充道：“哦，我还吃了一块。”

“怎么，生气了？”周随没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你不是想死吗？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唔唔…唔唔唔唔…”

“不想便宜了我？”周随嘴角微勾，“还是这么小气，你多吃些。”他又掰了一块塞进叶春韶嘴中。

烙饼冷而生硬，失去了刚做出来的香脆，叶春韶用力嚼，不小心扯到伤口处，疼得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是不是卡喉咙了，来喝水。”一个金光闪闪的碗怼到她嘴边。

“唔唔唔…”

“后面箱子里拿的，金子做的，摔不坏。”

叶春韶喝完水后，喉咙里的东西终于吞下去了，“唔唔唔！”

“放心，暂时不会喂了。”周随极为耐心，还帮她整理好头发，“春花儿，你还是少说些话，养伤要紧。”

叶春韶听后瞪了他一眼，这怪谁，明明知道密道在哪里，还拖着不告诉她，她差点就死了！

“看你还是这样生龙活虎，真好。”周随似是感慨，随后挨着她躺下。

“唔唔！”

周随翻身，背对着她，“别吵了，照顾了你一宿，我要睡了。”

昏黄的烛光下徒留叶春韶一个睁着眼睛看顶上的虚空。

…

锦城内一片废墟，镇北侯府的旗帜插在道路中央迎风飘扬，临时设立的道场一片脏乱，血迹斑斑，道场两边尸体堆积如山，散发出阵阵尸臭味。

“咚…”

三三两两的怪物在街道上徘徊，突然发出的巨响像一个信号，所有怪物的脸齐刷刷看向声源处，停顿几息，所有怪物化身猎人，极速冲过去。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慌乱喊道。

街边某个店铺内，一个母亲死死捂住女儿的嘴巴，泪水无声流下，滴到女儿稚嫩的脸颊上，女儿抬起稚嫩的脸庞，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攻击母亲，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让父亲睡觉，她的肚子好饿啊。

“咚咚咚！”店铺外突然传来杂乱无章的敲门声，年轻男人急促道：“我知道里面有人，求求你们打开门放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