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
中。
俩人听了才谢恩收起了荷包。
“婆婆,我娘亲这个嫁妆的单子在哪,我左右这些日子无事,来盘查盘查,莫要哪些被虫儿蛀了都不知。”
“大姑娘说的是,虽说奴婢们日日有去打扫,那书卷画册奴婢们粗手粗脚的不敢乱动,该姑娘隔段时间查看查看。”
当陈婆婆打开了库房,里面琳琅满目,之前只知娘亲嫁妆颇丰,今日盘查了才知道,单是这头面发饰就两大箱,何论其余,难怪沈氏千方百计要让自己嫁过去她娘家,明正言顺霸占她嫁妆。
这般对着账单盘查,少了那些东西八成都落到了沈氏手里,她也不打算讨回来,就当是这些年沈氏对她的照料,哪怕是虚情假意,句句温情的关心句句有所谋。
娘亲还有几个铺子,都是舅母在帮她打理,等她嫁人了再交还她,她上辈子如同草包美人,铺子当时交到她手中她也不会打理,后来,卖了给沈玉倾打点官场人情往来。
看来她还需要去找舅母,学习下怎么打理铺子,不能再这样糟蹋母亲的东西。
她重新打了钥匙,之前的钥匙被沈氏拿过,不知有没有被沈氏复刻,以防万一,重新打了,上了两重锁,要她一把和两个婆婆的一把才能将门打开。
沈氏的仇,就她的半辈子的谋算打水飘,大不了她把嫁妆全还给外祖家,绝不会再给沈氏一文一物。
不报前世你们谋财害命,已是江涵月日夜说服自己,前提是他们不再来招惹她。
江涵月的一举一动都在沈清韵眼下,她见她这般有些惊慌,江涵月不知察觉了什么,如今防她防得紧,她想破脑袋也不知她哪里露了马脚。
江父回来后,江涵月把沈氏今日说的话同父亲说了,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一直远离自己的亲生父亲,父亲能做到一品大官,内宅的这些弯弯绕绕比她只活十几年还看的通透。
果然江父听了之后,长叹一声:“还是满满想的周到。”
“满满”,祖母去世后已经多久没听见这个小名了,江涵月都差点忘了,她之前也有过被人抱在怀中一口一声满满的宝贝着。
“爹说我做的对就好,我怕拒了母亲,母亲恼我,还想爹在母亲面前帮我说两句好话。”
女儿突然的亲近让江父有些眼眶发热,这孩子自从自己新娶了沈氏,一直不愿亲近自己,他还以为她记恨他忘了她生母,只是这家没有一个女人不成家,他也是没有办法。
“这个你母亲会知道分寸的。”江德明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看小门小户的沈氏容易拿捏,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气度,惦记起了原配的嫁妆,他都不敢,真不知她哪里来的胆子。
临近春节,宫里宴请百官,江家也装扮一新入宫赴宴。
远远江涵月就见到顾恒之,顾恒之也见到了她,少女身着鹅黄色银纹绣百蝶恋花的上衣,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绣牡丹的长裙。
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他眼中有惊艳之光,江涵月觉得自己看错,宫中烛火如白昼,兴许是火光闪到他眼睛。
江涵月外出透风时,遇到顾恒之,他似青松,立在殿外不知多久,她走近了,那人身边一片冷寂。
“江涵月。”顾恒之突然开口,他极少叫她全名。
“顾公子,好巧。”江涵月被他叫住,她原本是想同他打个招呼再离开的。
“顾某有一事不解,想请你解惑。”顾恒之夜空下的双眸亮得异常。
上辈子的江涵月若见到他这模样,不是吓昏就得吓哭,重活一世,她明白有些人笑里藏刀,有些人生着好样貌却有一颗狼子野心。还不如他如今这样,喜怒都在脸上。
她只是怕不知哪里惹他不高兴,那还如何报恩,并不怕他如今哼她也好,冷着脸对她也好,她知道无论他如何黑着脸都不会害她半分。
“顾公子说笑了,涵月胸无点墨,怕解答不了。”江涵月这句话没有自谦,她上辈子被沈氏自小教导女子无才便是德,若不是江父要她们姐妹学识字开蒙智,她怕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吟诗作画她这辈子还没来的及学。
“听江姑娘妹妹说你不喜我这般粗鲁的,那江姑娘喜欢哪般的?”顾恒之饮了酒,热气夹着酒气喷在眼前姑娘的发顶。
江涵月闻见酒气,脸红心跳,不知被酒气熏的还是听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