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26

告白3.25

我接过酒杯，他给自己倒上一杯。

“是不是很多疑问？”他像一位长辈一样带着一种慈怜的眼神。

我一口饮尽杯中酒，“多谢您的款待。”

他呵呵一笑，依旧那么看着我，我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若是多年以后，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真是可叹可悲无人可怜了。

他仿佛一眼看透我的心思，突然起身，在客厅踱起方步，一边哈哈大笑。

“现在的你毕竟年轻，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发现女人已不再那么重要，至于爱情，比世界上所有的奢侈品都更稀有，而不是昂贵。”

他着重在“昂贵”两个字眼上一顿。

我无意与他辩驳，在他眼里，也许他和我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一个世界的人。

“明天您有时间吗？”我冷冷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

“年轻人就是心急。”他一缕八字胡，感叹道：“年轻真好。”

但接着又道：“不管怎么样，我得真心感谢你，让我赢了与老不死的赌局。”

“不用疑惑，答案就在那里。”他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老旧木盒。

正是养老院的老人托我转送的同一个木盒。

“所有的答案将在第七天揭晓，你所有的不解、我的不甘，将会得到一个圆满的解答。”

他小心将木盒捧起，恶心地亲吻了两下。

“从明天起，你跟在我身边，这种采访才会生动真实、吸引读者。”

我陡然间醒悟了，不管是他，还是老人，我一直都被他们牵着鼻子在走。

事情既已成定局，加上她的不告而别，我只想快点了结这次采访。

至于什么答案，还有他那些狗屁男女事，与我毫无半点瓜葛。

接下来的两天，我倒是有点惊讶，这头种马让我见识到了另一面的他。

上午一个会接一个会开，下午去厂区或者工地视察，晚上与XXX长、XXX总一类人物接二连三应酬，半夜回到宾馆，与不同的女人论道。

作为一名局外人，冷眼旁观他在不同的场合应对如流，挥洒自如，除了佩服他旺盛的精力，高超的社交本领，我认为这才是一个成功企业家理应具备的风范。

莫岚不再回避我，我看得出来她对我一点戒备心也没有。

因而我们之间有过一次短暂的谈话。

“为什么？”

“看过猴子的纪录片吗？公猴、母猴、男人、女人，本性其实一样。”

我无言以对。

“万一哪一天他破产了呢？”

“……那一天再说。”

告白3.26

八点左右，送殡队伍准时出门，舞龙人走在最前，举花圈的跟随其后，之后是乐队打鼓和吹鼓手，孝子捧牌位、系草绳、穿草鞋走在棺木前，亲属跟在棺木后。若与邻里关系融洽，出门便有第一祭，俗称“献祭”。每一祭的时间约莫需二三十分钟，和尚念经，掌司仪的人搀扶孝子执礼。人缘声望足够好，一场上山路可能有十几次献祭。所谓“上山路长、下山路陡”，亦是走一遭人世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