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份
爬到甘兰的脚边,做势要扯她的袖子,甘兰一把扯过,不让她贴。
“呸!到底我是你亲女儿还是她?自从她第一天来甘府,你就没有一天不去她房里携汤送饭的,她是傻了,但她是废了吗?好啊,如今你亲女儿大婚了,到开始的时候了,女婿没来,极大的可能被那小贱人给拐跑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掰扯这些??!”
张氏不敢作声。
甘兰面部抽搐,这婚礼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她大步走到门边,繁文缛节的喜服层层叠叠下的漂亮裙裾随着大幅度的步伐翻起又落下,像那恶兽嚼食的大口一般,时不时露出雪白利齿下粉红的鲜肉。
张氏的声音几乎接近祈求。
“兰儿……那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啊…你要听母亲的话……她要是真想要抢,你千万不要硬来……”
呸!
甘兰简直嗤之以鼻。
惹不起?
这世界上,还有她甘兰惹不起的?
她这可是皇上亲自应允的婚姻,何一玉他敢不从?自从那一年,何一玉居高临下冷冷地一瞥,两人结识,甘兰就知道,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世界上只有何一玉敢这么对她。
她为他办事,做他的“毒药”,做他的“暗剑”,帮他解决了不少无法亲自出手的行动,她这么努力靠近这座“冰山”,冰山怎么也得给她一个“理所应当”的融雪。
甘兰甩上大门,噔噔噔下了楼,几桌来宾等不及婚礼司仪宣布典礼正式开始的吆喝,已经开始互相敬起酒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朋友聚会,不是北国质子要大婚呢。
甘兰对划拳猜掌的他们熟视无睹,提着裙子,拉开了星月斋的大门。
一阵呼啦啦的风从户外袭来,搅动起满屋烦闷的酒气,挂满整个星月斋的红色幡布和彩灯摆动,大家这才注意到甘兰来。
“唉,卜东啊,你家新娘子怎么出来了?”
“是啊是啊,新郎不是还没来掀盖头吗?”
“是我喝酒喝蒙了?还是,这一步早过去了?”
甘卜东被人一晃,脑袋从撑着的手里跌下来,险些磕在桌子上一个包。
他抹了一把醉眼酩酊,含糊道:“啊啊啊??出啥事了?怎么了吗?”
一个同僚推了他一把,哈哈笑道:“才喝了几盅小酒啊醉成这样?快醒醒吧卜东,你女婿还没来,你女儿先跑路了,哈哈哈哈…”
“什什什么?”
甘卜东连滚带爬地从酒桌上摇晃地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一方酒樽,甜辣的酒液泼在火热的皮肤上,瞬间蒸腾,凉飕飕地,让他清醒了大半。
他抻着脖子往前一眯眼,看见甘兰背对着他站在门口,背影阴黑,他嘴唇一努,吐字不顺溜地道:“兰兰兰儿?你带上哪里去啊?!”
甘兰扫了一圈,在马槽看见了一匹正在歇息的棕红马,闻声,她转头瞥了甘卜东一眼,比起张氏,她这个喜欢玩失踪,随随便便就给她带来了个泼皮姐姐的赖皮父亲更让人恼火。
她不屑于和他对话,而是径直走向马槽,把那匹红毛马从栓马桩子上解下来。
她的何一玉不能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里红妆来夜都城迎娶她,那她就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红妆艳袍,带着金珠盖头,坐着千里快马亲自去找他!
什么甘棠,什么姐姐,什么父亲母亲,一二四哥哥,谁都不能奈她何,她的幸福,她的未来,她要自己把握!
***
“妈呀!你没事吧?”
甘棠费了老劲儿才把车厢和何一玉的马绑在一起,这匹黑鬃宝马认主,自己家主人坐在后面车厢里,它老想奔着有主人的地方窜,没有几步路就被自己的四肢蹄子绊了好几次,虽然说没摔倒,却叫骑在上面的甘棠胆战心惊。
好容易认了她这个半路子“主人”,走得顺溜了,车厢里的那一位倒开始不安生了,她刚一甩缰绳让小黑马快点赶,只听后面扑通一声,好像是何一玉摔到了车厢底下。
那人中毒不轻,现在正晕着呢,她把他安放在车厢里的坐塌上躺着…谁能想,还竟然让他翻腾到地上了呢?
唉,地上就地上吧,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早就把地毯往床榻下面挪了挪,躺地上也不冷。
谁叫这古代的马车里面不安上个“安全带”、“宝宝椅”这样式儿的“安全措施”呢?
还是继续赶路比较要紧,幸亏甘棠去过一次星月斋,识得路线,全程忽略这两件小事,还算顺利。
眼见周围的景色逐渐繁华,星月斋所在的市中近在眼前,甘棠隔远一眺,看见一匹棕红色的大马迎头奔来——
马上的人红袖招展,黑发飘摇,金银珠串甩在身后,但是面色阴沉,大冒戾光,像两只支在阳光下直直刺过来的利箭。
是甘兰。
“停马!!休走!!”
甘棠直觉大事不妙,她这个最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