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伶】
殿下,老奴偷你的鹦鹉做甚?我笨手笨脚的,偷这金贵的小活宝,不是找叨吗?”
太子一本正经地瞎扯道:“我听说民间有不少偷鹦鹉炒成菜、煲成汤、冻肉羹吃的鸟贩子,说这个品种的鹦鹉大补呢。”
老太监有点急了,一边跺脚,一边道:“殿下!你这是在要老奴的命啊!”
“哈哈哈哈哈!!!”太子大笑起来,拍拍老太监的佝偻背,道:“好啦好啦,玩够了,咱们走吧。”
“唉!”老太监终于劝动了太子,踏着欢快地小步伐往外走,走到半道儿,发现人又不动了。
“殿下?”他转头询问,见太子立在原地,收着下巴,脸色阴沉。
“……殿下?”
太子刷地抬起了头,肃穆地觑着老太监,叫着他的名字:“李长贵。”
老太监“唉”了一声,心头咯噔一下,心想这活祖宗又怎么了。
“殿下怎么了?”
太子严肃且认真地道:“你不许那么叫他。”
老太监不明所以:“那么叫谁?”
太子一字一顿道:“阿梅只有我可以叫,你不能叫。”
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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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的地址在东宫大殿。
橘红色的晚霞从高墙林丽之间隐退,夜幕降下,大殿里早已是满座皆然。
梅品崖被萱华娘娘安排到了太子旁的座位。
除了萱华娘娘的坐席,太子的座位比所有人的座位都高,是一种俯瞰全宴的角度,处在整个大殿的正中央。
太子还没来,梅品崖坐在那座位旁边,整个一受人眼色的众矢之的。
梅品崖穿着娘娘给他的白衣,发冠上的两颗玉珠垂下来,其中一颗不知什么时候滑进了他的衣领里,凉丝丝的,像滑进去了一块冰,给他的后背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手紧紧地揪着衣摆,不敢轻动。
她怎么还没来。
台下的人窸窸窣窣地议论着,时不时抬起头瞄他一眼,有的人是诧异,有的人是戏谑,但都无一不看得他浑身发毛。
“优伶”。
在这些达官显贵的眼中,自己不过就是这么个角色。
或者说……就是个卖弄颜色的……“弄臣”。
梅品崖在心里难受了一瞬,他并不想人们用这种看玩物的眼神来审视自己,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花枝招展,无所事事,又怎么好意思要求别人眼睛看见了什么相呢。
他憬悟,要改变现状,就要先接受现状。
“太子驾到!!!”门外老太监扯着尖锐的大嗓门嚷了一声,满堂的人站起来恭迎。
梅品崖也跟着站起来,行礼,看见那个太子从殿门踱进来。
她穿着一席酡色的深衣,黑色翘头鞋在裙裾下露出精美的挡头,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进发冠,露出整个脸堂,面如皓月,眉眼如画,嘴唇殷红,下颚清晰,英姿飒爽,又带着几分女子柔情。
虽然年纪不大,这太子的架势还是很足的。梅品崖心道。
太子点点头,让众人落座,她则走到萱华娘娘面前行了个礼,也坐进自己的位置。
“阿梅。”
看见他,太子笑眯眯地唤了梅品崖一声。
“太子殿下。”他应道。
“众爱卿随意便好!不必拘谨!”她大手一挥,扬声道。
说罢,两排宾客后的纱帐轻轻摇曳,不是清风始作俑者,倒是响起丝竹之音来。
音乐声初时静谧如流水,进时水入险滩,逐渐激昂、欢快、如玉珠滚玉盘,铃铃铛铛。
等到那悠扬的萧笛之音响起,纱帐之中飘出了好多婀娜蹁跹、轻纱曼舞的舞姬。
梅品崖定睛一看,竟在舞姬中看见了不少男人,这不由地令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瞄向一旁的太子。
太子好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眼神一直注视着台下,筷子摁在一块蜂蜜莲蓉豆糕上,盲操着用筷子切下一块,吃进嘴里。
不知是豆糕好吃,还是舞姬的舞好看,梅品崖看见她眼底的皮肤堆上去,沁出一丝笑意。
呵呵,真是难为她了。梅品崖在心里冷笑道。她老子的恶劣行为她是一点也没少学啊。
舞过三巡,梅品崖余光里觑见太子伸直了腰背,搁下筷子。
太子朝台下招了招手,舞姬们行礼退却。
太子朗声道:“徐卿,你有话要说?”
只见,一位官服男子从坐席中走出,向太子作揖,道:“殿下,不解释一下吗?”
太子停了片刻,道:“徐卿,你想要我解释什么?”
梅品崖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语调又是那么的沧桑无力,他好奇地抬眸瞧过去,却恍然看见那人正注视着自己。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