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
土里土气’之流吗?”
方补瑕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土气与否,我一个心大豁达的乐天派并不十分在意,况且土气它也并不是一个坏词儿,一个‘土’字,简简单单,更能显示我的曲儿通俗易懂、受众更多不是么?”
甘棠会意地点点头,轻轻“唔”了一声,接着道:“那你是对王步寥温婉典雅风格不怎么…………”
“不不不,不是那样。”方补瑕急忙打断了甘棠的下话,道:“王师兄的曲风很好,我对他没有意见。”
甘棠:“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感到惆怅的呢?”
方补瑕深深地看了甘棠一样,心中涌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自从方补瑕进入万花门求学以来,除了王步寥,还从来没有另外一个人这么深刻地和他交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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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他进门的师父梅品崖除了平时给他一顿热饭吃、几身暖和的校服穿、带他和几个伙伴一起巡演谋生外,几乎不怎么和他们交流,师父经常有自己在忙的事情,仿佛只要他们好好活着饿不死,就懒得在别的琐事上费心管他们,这就导致万花门日常起居都是几个先入门的、年纪大些的师兄师姐在管,左右没有细致入微的门规,门里的众弟子在梅品崖不露头的时候,就不出意外地懒散了些。
王步寥在方补瑕刚进门时的那段懵懂稚嫩的时间里带过他几次。
王步寥其人是个十足的绵软性子,逢人说事都是细声慢调十分好亲近,方补瑕一直觉得他是个“超大容量的大水桶”,怎么这么能“装”,便处处和他作对。
王步寥说明天带你去参观万花门,方补瑕一口一个“好”,结果,第二天,王步寥在集合地点纳川广场等了一上午没等到他人,等来了方补瑕的一句“肚子疼,下不了床”。
王步寥说下午琴房没课,想带他去琴房听自己弹琴给他听,因为王步寥刚学了一首舒缓小调,关于田园风光的,王步寥希望方补瑕听了能不再那么想自己的故乡,结果,方补瑕撺掇着一众人在下午占了那间琴房,间接拒绝了王步寥对自己的弹奏,因为他总觉得王步寥在向他这个“新手菜鸡”显摆那点琴技。
就在方补瑕觉得王师兄肯定恨死自己了,终于要和自己疏远了后,一个休沐的下午,同寝室的同学都出去玩儿了,他初来乍到,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混熟,只能独自一人杵在寝室,发呆。
偌大的寝室,几十张床铺,只有他的那张坐着一个孤单的人。
方补瑕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回回来热脸贴冷屁股的师兄。
他并没有后悔自己故意整人的所作所为,只是觉得,王步寥真是个十足的傻子,竟然企图和他这种怪脾气的人接近。
方补瑕正想着,一阵“咚咚咚”声传入他的耳朵。
“师弟!师弟!”他抬起脸,疑惑地看向门扇,听到了王步寥的声音,在叫自己。
方补瑕“啧”了一声,提高声音道:“进来吧师兄,我在。”
接着,王步寥抱着半个他高的古琴,略显艰难地用肩膀顶开门,把自己挤了出来,方补瑕急忙上去给他把门。
方补瑕:“师兄你来干什么?为什么没和大家出去玩儿?”
王步寥“嘿嘿”一笑,把古琴放在一旁寝室公用的桌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画卷,温柔地问他:“肚子不疼了吧?”
方补瑕刚想再接一嘴对王步寥没跟大家走的数落,听到此话,几句话硬生生把他给噎住了。
王步寥把琴包从古琴上脱下来,慢条斯理道:“几次叫你出去都因为肚子疼推了,我怕这次又是这样,就特意来看看,肚子一直疼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方师弟。”
方补瑕像是被什么降住了,他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如果之前没吃是因为他戒心重怕吃了中毒,那么这次,他那铁皮一样的戒心就是被王步寥笑容满面但行事果断地一把除净了。
方补瑕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
呲牙咧嘴的方补瑕终于收回一嘴獠牙,温顺地耷拉脑袋嘟囔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嗯,那最好。”王步寥朝他走来,把羊皮画卷递到他手上。
方补瑕:“这是什么?”
王步寥:“打开看看呗。”
方补瑕一点一点地打开,画卷之上画的亭台楼阁、水汀小榭,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他问询地看向王步寥。
王步寥轻轻一笑:“前些日书画课,师父为了不讲课,提前叫人拿了一副他画的风景山水图挂在了讲台上,让我们随便临摹,我就想着方师弟身体抱恙没法游万花门,那我就给师弟把几个漂亮去处全画出来给师弟看,师弟看了如果有所偏爱,今后想去了便直接去,多少能省一些无端白费的脚力。”
方补瑕拿着画卷的手,越来越紧,心中拧成了一团乱绳,第一次觉得之前对王步寥的行径怎么这么不是人,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谴责之中,又听见王步寥道:“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