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 那一刻！我认出了他！

我的脸儿滚烫，唇齿之间，亦滚烫，渴望一剂清凉。

白衣人的怀里，我眼眸微眯，如同一只娇软的猫咪，轻轻唤出一直住在心里的那个名字，小斋——

青衣，是你对吗？

白衣人没应声。

身后，流云居里，灯火骤起，府兵与家丁举着火把追了出来——

白衣人低头，紧紧按住我不安分的手，还要忍着伤口的疼痛——中午花园之中，为护我周全，为简钺公子的寒月所伤——因为要隐匿掉自己的身份，他不能亮出名动天下的霓虹剑！

鲜血落在他的白衣之上，凌乱如花。

他轻轻地喊了我的名字，这个他忍了多久再也未曾喊过的名字，这个只能遗忘在江南的名字，他说，小仙！

他说，你且忍住！

曾经，他也在江南绮梦中，打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翩翩一佳公子。如何会不知道，我此刻何种情境。

为了躲开流云居的追赶，更为了帮我迅速“冷静”下来，说完，他就抱着我一同沉入冰冷的湖水里——初冬的夜晚，湖水上飘着薄薄的冰渣，都不能阻止我因迷情散而起的意乱情迷。

我伸出手，不安分的，试图揭开他脸上的蒙面的白缎，他却固执的拒绝着——他的表情那么冷峻，可眼里的温柔却像江南的春天，那么鲜活，那么动人。

在那一刻，我突然清醒，宛如濒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是的！

那一刻！

我认出了他！

羽子寒。

我说，你还活着？

然后，我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冰冷的湖水中，我渐渐地昏迷，我对他说，好冷。

我说，青衣，好冷。

羽子寒抱着我离开湖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冰透。

但是离开了湖水的冰冷，我的身体又开始滚烫起来，湖水只能冷却我的热情，却无法解除我身中的迷情散。

我骤升的体温，让羽子寒明白，我所中的□□并不是普通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搜寻，他试图离开流云居的范围，可刚行在湖边，一脚踏空，他同我，双双落尽了一个无底的黑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