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
溯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来还见到裴莳琅坐在原地发呆。
“主子,温翎她……”
“她把廊外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是吧。”
溯回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如此,您还怀疑她吗?”
裴莳琅方才在屋里听到外头有鬼鬼祟祟的声音,透过缝隙瞧见温翎正在清理溯回沿路的血迹。动作还那么蹑手蹑脚,生怕自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她很可疑,暗报上提的,你还记得吧。”
溯回点头:“所有入裴府的人,属下已经全部调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裴莳琅翘起腿,仰在红木太师椅上:“他们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溯回拱手:“那属下回去细查。”
“那个温栉,一并查一查。既然满腹经纶,为何愿意留在那样一个不见经传的书院。”
醉山急匆匆进来,连基本的礼仪都顾不上:“郎君!郎君,外头来了好多人。说是昨日与你起了争执的那个书生死了。”
裴莳琅早就知晓,脸上也没有太多惊讶:“死了就死了,和我说作甚,找个乱葬岗丢进去不就得了。”
裴莳琅又变成平日里那副混不吝的模样。
“这回不一样,官府的人来了。他们说昨夜有目击证人,说是……”醉山顿了顿,眼睛看向溯回,“说是昨夜戌时,在泉馥街,见过溯回。”
裴莳琅眼眸森森,原来他们在这等着呢。
裴府门外已经被官兵包围,郑县尉在外等候,节帅不在西河,他的弟弟犯事衙门也不能越过他处置,更何况肃亲王还在西河呢。
这个差事落到谁的头上都难办,偏偏今日就轮到他执勤。那妇人说的那样肯定,昨夜裴二郎身边的侍卫出现在死者附近。
无论如何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是要来问个明白。
“哟,二郎君您出来了。”郑县尉凑上去,拱手作揖态度很是恭敬。
裴莳琅双手插着腰:“怎么回事,听下人来报,你们说我杀了人?”
郑县尉连连摆手:“不不不,底下人传岔了话。是听闻郎君身边的护卫也许出现过案发现场,本着为民除害的目的。特来裴府问问情况,若是底下人诬陷了二郎君,我们定然严惩不贷。可若是二郎君身边的人真的去过现场,下官还是要按照规矩询问他几句话。”
字字句句将裴莳琅的嫌疑撇了个干净。
“更何况,那书生昨日与您发生了争执,莫郎君等人都来衙门作证。这,我们也不好办。”
“莫淮霁?”裴莳琅无语凝噎,这人怎么事事都要插一手,“那小子还欠我钱呢,以为污蔑我,这钱就能赖账了不成?”
裴莳琅拔高了音量,让门外的百姓都听个一清二楚。
“那人是我让人送到衙门去的,听说你们打了他一顿就放他走了。本郎君是有多么没事做,半夜去将他杀了?若真动了杀心,我何必把他送到衙门去让你们这些草包处置。趁他回家路上,直接动手不就好了。”
草包郑县尉点头哈腰:“是是是,二郎君说的是。可确实有人见到您身边的溯回侍卫,出现在现场。”
裴莳琅云淡风轻道:“哦,是这样,那书生说他家中有重病的妻儿。原本我赢了钱是不需要对他负责的,可听到有人和我提起嫁了人的娘子,后半辈子都只能仰仗夫君。我觉得心中过意不去,她丈夫犯错,为何要她来承担。所以我派人送些钱给她,让她拿着钱跑路,过潇洒人生去。何必留下给那个臭男人守贞。”
郑县尉的脸好像更黑了,这裴二郎君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要点上。
“所以,昨夜您的侍卫见到了林娘子?”
林娘子想必就是那个书生的妻子。
“没有,我家侍卫来报,他在门外听到里头有争吵声。他不便进去,便想着先回来复命,送钱一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郑县尉了然于心:“好,既然溯回小郎君没遇到什么怪事,那下官先回去复命了。”
裴莳琅点点头:“嗯,去吧。”很快又叫住了他,“要我说死了个负心汉,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么。他死了,反倒对西河有益处呢。”
郑县尉冷汗直流,不知道节帅平日里都是如何教导二郎君的,这等话都能说得出口。
“二郎君此言差矣,那书生的死法,是鬼刃的手法。而鬼刃一日不抓到,对西河而言,便一日没有安宁。”
裴莳琅耸耸肩:“果真是草包,区区一个鬼刃都抓不到。皇舅舅给你们一个个的俸禄,还不如打水漂去。”
郑县尉若非心智够稳定,真想脱下鞋拍在这个纨绔脸上。你那么本事,你咋不抓个试试。
“二郎君教训的是,下官愧对陛下恩德。”再如何生气,也不能得罪这个大佛,郑县尉还想保住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
“慢着。”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