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场
几个太医都来瞧她,还给她做衣服扫院子,想得美!”
“婳儿!”小郑氏难得厉声打断自己女儿的话。
沈明婳一惊,看向自己母亲:“娘,你怎么这么凶。”
“早与你说过,万事不要想什么就说什么。那明镜司是什么人?连你父亲都要礼让三分,你这些话,若让听了去,岂还了得?”
“那咱们就平白这样,被个躺在床上的活死人压了一头?”沈明婳极不服气,想到原本圣旨上是她,这些关心抬爱都该是她的,她就更不服气了。
“急什么?”小郑氏冷笑一声,“你大伯母已递了帖子入宫,横竖是你的总是你的,你也沉稳些,瞧瞧里头那个,刀都在脖子上了,还睡得像死了一样呢。”
小郑氏说完,领着沈明婳离开了。
一直等到听得喧闹的声音都远了,屋内的沈明嫣才睁开眼睛。
她的心跳得极快,不知是因怕李况在众人面前为了揭开她的伪装行什么明镜司的手段,还是怕小郑氏狗急跳墙来个同归于尽。
她将一只手按在胸前,深深呼吸两口,才觉得缓和了些,刚要坐起来,忽听得窗户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布料摩擦落地的声音。
沈明嫣连忙又闭上眼睛,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敢在白天闯入官家女子的闺房,此人只怕来头不小。
沈明嫣做好了周旋的准备,甚至一瞬间连给自己脱身的办法都想了几个,却没想到对方根本没那些弯弯绕绕。
“沈三小姐,打算演到什么时候呢?”
李况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浑然不觉自己现在所做之事有多有违礼法。
屏风内的人并没有反应。
李况自顾自地笑了一下:“你的丫鬟去拿药了,外头在调遣给你打扫院子的人,这附近你就算喊,有人来支应你也要些时候。沈三小姐,我冒险前来,等不了太久,只是好奇,被圣上看重这样的好事,怎么你好像屡屡避着?”
“你那父亲和继母听到我的话,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沈三小姐,我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你就不打算和我谈谈吗?”
李况目光变了变,又道:“是和我谈,不是和圣上谈。”
屏风里的人影终于动了,沈明嫣坐起身来,透过模糊的纱影,看着对面那个熟悉的人。
前世与她合作,又毫不犹豫把她卖了的人。
“李司长和我这样一个弱女子,能谈什么?”
“三小姐终于愿意醒过来了。”李况拿起旁边的杯子,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你不是没有多少时候吗?怎么不直入正题了?”
“三小姐好像认识我?可我记得并没有和三小姐在昨日之前见过。”
沈明嫣垂下眼帘,睫毛的阴影盖住所有情绪:“李司长的大名,如雷贯耳。”
李况干笑两声,随即又像未曾笑过一般,忽然冷下脸来:“你不想入宫,为什么?”
“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荣华富贵,权力顶峰,不是好地方?”
“如果我说,不愿意与那么多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呢?”
李况微怔,这个回答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世上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三小姐身在此中,难道要做什么白日梦不成?”
“与李大人有关系吗?李大人既是内宫中人,怎会如此在意这些事情?”
“沈明嫣!”李况低喝出口。
沈明嫣攥紧了身边的被单,只是身形稳稳不动,好像一点都没被吓到一般。
“该我问李司长了。李司长这么关心我这样一个普通女子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李况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按下了方才一瞬间的失态,又缓缓道:“沈三小姐令人好奇。况且,我为圣上办事,也要向圣上交差。圣上久等沈三小姐不至,倘若沈三小姐再不识抬举,我也没法周旋了,只能用明镜司的方法办事。”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李司长替我在圣上面前美言?”
李况站起身来:“谢倒不用,只是他日沈三小姐飞升枝头,莫要忘了你我今日盏茶之交就是了。”
那人功夫了得,话音刚落,便从来时的窗子又跳了出去。
沈明嫣攥着衾被,却觉胸中泛起一股恶寒。
自那圣旨下了,她就知道迟早要有这一天,仿佛只要有祁珩的意思,无论她是什么想法,全天下都会觉得她沈明嫣就是祁珩的人。
她不是她自己,活是那冷心帝王的附庸。
李况说是为了自己来,还不是因为祁珩?他不过是要威胁她罢了,说什么“明镜司的方法”,不过就是强掳而已。
“姑娘,呀……”映冬看到沈明嫣坐着,连忙压低声音,“药还煎着,这是厨房里端来的粥,姑娘要喝吗?”
她将粥碗放在桌上,面露喜色:“要说这位李大人可真厉害,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