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竹幽院位置偏僻,鲜少有人来往。
若萝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整日闷在房间,以泪洗面。
西雨顿顿换着花样做好吃的,但她没有食欲,吃不下。
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儿变得清瘦,下巴尖尖。
合身的衣服宽松起来,腰间空出两指。
祈安每天夜里都会来,但从不现身,只等若萝睡着了,他站在门外,静静候着。
其实对于爱情,祈安是没有多少概念的。
婚姻不过是得到权力的另一种手段,只考虑合适也不是不行。
他从不渴望拥有爱情,也不奢求别人会真心爱他。
明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道理,偏偏若萝不管。
她是落落大方的,她的爱也是。
就像天上的太阳,热烈,温暖。
祈安知道她爱他这个人,不为身份,不为地位。
但他始终晾着,不回应也不拒绝。
当若萝热情主动时,他会忍不住想逃离,而当若萝退后一步时,他又忍不住向前一步,撩一撩。
祈得晓得自己很混蛋,但这种拉扯的感觉,迷人又上头。
……
最近几日天气不大好,秋雨绵绵,凉意四起。
吃过晚饭,若萝说头有些疼,想睡觉,叫西雨也早些去休息。
西雨熄了灯,细细检查了一遍门窗才走。
若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竹叶的声音。
万籁俱静,亥时刚过,若萝悄悄起身,下了床,摸黑穿好衣服,翻出后窗。
只要穿过这片竹林,就能到榕颐轩,那是许美人的住处。
刚来时尚不能辨认方向,冷静下来,才开始慢慢思考逃跑路线。
也许会被巡逻的护卫当成刺客杀掉,若萝顾不上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爹爹和娘亲的情况,现在她谁都不敢信,包括祈安······
犯了错误就要承担罪责,若萝甘愿一同随家人被流放,只要活着就好。
夜风萧萧,灌入衣袍,怕被人发现,不敢掌灯,泞泥地上本就走不稳,若萝摔了好几跤。
雨水顺着竹叶冲刷下来,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很难受。
不知走了多久,等若萝终于看见一丝光亮的时候,险些晕了过去。
撑着一口气,若萝抹抹脸,未料袖子上沾了许多泥巴,现下蹭的满脸都是。
太黑了,若萝瞧不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只感觉黏黏糊糊的。
哆嗦着身子,向光亮处慢慢挪过去,若萝走到了大路上。
她开始狂奔,却在拐角处碰到人,两人同摔到在地。
不等若萝反应,对方拿起厚重的油纸伞柄猛然砸向若萝的后背。
正欲大声呼救,被若萝一把捂住了嘴。
“别叫,我是顾若萝”
“······若萝小姐,怎么是您?”对方忍不住泄出一丝哭腔,吓坏了。
“你是许美人身边的丫头,我记得你”
因为许美人过分美丽的容颜,给若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连带着身边伺候的丫头,也有些眼熟。
“是,奴婢喜薇,若萝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若萝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将对方拉到不起眼的角落。
“一言难尽,我且问你,可知丞相府的事?”
“丞相和夫人······他们····”
“他们怎么了?”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抓着喜薇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说是在牢中自尽了,不知真假,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
耳朵嗡嗡作响,若萝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跃出心房。
半响的空白后,若萝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