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事
便不用过了。
“殿下,我这就去给您找大夫。”周妈蹲在赵凌州旁边,满是担心。
咳嗽声明显变小,赵凌州冲她摆了摆手,随后靠着石桌艰难起身。周妈怕他一个不小心摔着,便又赶忙上前扶住了他。可他却意图摆脱紧握臂膀的双手,想独立而行。
他行动成功,踉跄几下,勉强站稳了脚跟,一手按桌,轻咳两下,凌厉的目光正巧落到了对面白慕锦的身上。
白慕锦顺着目光看去。只见眼前男子瘦骨嶙峋,面如死灰,深色的眼眶微微凹陷,两颊颧骨高高凸起,惨白的唇瓣紧紧闭着,煞白的脸上闪出一丝不悦。
莫不是她易容太丑,惹得赵凌州不愉快?
周妈以为主子发火,便拦在他身前,不敢怠慢,“殿下,三皇妃她……”
赵凌州嘴角抽了抽,未等她说完,便释然一笑:“皇后老会找事。”
周妈低沉着头。
“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去会见她。”赵凌州绕过面前人,示意待在原地的妃子一同前去。
金秋九月,天高云淡。一袭秋风迎面吹来,掠过池面,顺过树梢,悠悠地飘离院中。
一座弯桥横跨东西,将池子一分为二。近桥两座小岛上种有两颗花树,树上繁花点点,犹如缀满星光。清风拂过,池面便盖上一层花被,微波粼粼,净透清香芬芳,流转院间。
白慕锦跟着赵凌州行于桥上,见这等美好之景,不免陶醉其中,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赵凌州一句话语却贸然将她拉回现实:“莫被眼前之景所迷幻,深宫中,没有一个好地方。”
她恍然回神,道:“是我不该。”
“你初来乍到,被假象迷了眼也不见怪,”赵凌州并未责怪,清冷的眼眸瞟了她一眼,后语重心长道,“我在宫中本就没什么头面,待会若发生什么不测,你只管旁观。”
白慕锦自是知道他的处境,可已为人妻,怎会撒手不管?
“懂吗?”赵凌州不闻回答,带着怒气反问。
“懂…”白慕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不知所措,呆愣在地,不愿多言。
远处,一个身着深蓝色宫服的麽麽持鞭走来,没好气的打量着两人,道:“皇后娘娘说了,要三殿下先自行会见她,”她瞪了瞪白慕锦,鄙夷几乎要从脸上洋溢出来“至于…三皇妃,就先在外等候。”
“如此,便最好。”
不觉中,赵凌州身子颤了颤,但也故作镇定,扬长离去。
留下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白慕锦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跳动得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咯咯咯”几声奇叫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朝源头寻去,移至桥边。
桥底十来只母鸡煽动着翅膀,大摇大摆地来回徘徊。带头的是只冠红身黑的纯种土鸡,它摇摆着身子,颇有气势的昂首阔步,样子十分滑稽好笑。
那只黑鸡忽而停下脚步,抬头看了她一眼,望着那漆黑呆小的眼眸,她不由感到诧异。
“咯咯——”乌鸡顿感不妙,长鸣转身,跨出步子,继续当领头去了。
白慕锦的目光玩乐似追随它游离,却见它那漆黑的背影隐约泛着金光,一闪一烁,着实怪异。
她盯久了,好似出现了幻觉,那乌鸡猛一回头,身上闪现出重重叠影,恍惚中,黑羽蜕化,一身红羽的凤凰定格眼前。
一双锐利的金睛正朝她看来。
她惊住了,往后一个踱步,身后空空,不知何去何从。
那竟是二品灵凤!
这种神兽只在古籍上有记载,师尊曾言,灵凤生而有灵,可随意幻化身形,掌握炽火本源力量,爆发威力不惧任何邪魔,可毁天灭地。
道骨乃世间最邪之物,灵凤炽火正好与它相克。如果能收服灵凤,那么取道骨时,对付邪祟便有了胜算。
灵凤酷爱灵丹妙药,任何附有灵气的仙药,对它们都有无穷吸引。
白慕锦打小便喜好炼丹,在仙门十几年风风雨雨,也是攒下了不少废品。但即便废品,也包含仙木部分精华。
一直以来,她都习惯将废丹带在身上,平时戏耍笑话她容貌的同门,而今,终于是派上真正用场。
她从腰带间取出一个淡粉色的碎纹小瓶,打开木塞,倒出几颗棕色药丸于手心。
“喂!桥上那人,在糊弄什么呢?”
白慕锦闻言转头。
一个头戴花饰的女子缓缓走来,她双手盘放胸前,仰头凝视一切,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着身金衣上绣有几多花案,腰间红带整齐镶嵌着十来颗银珠,可见身份高贵。
一个中年麽麽跟在她身侧,却是小心翼翼。
“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过来,让本公主看看!”女子眼眸微挑,止住脚步。
见来者不善,白慕锦当即将药丸倒回瓶中,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