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时空（7）

尤川更慌了。

他伸手想拂去她的泪，但想起对面的是虺王。

他不能，也不该。

他的手伸出，僵在了空中，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收回，紧攥的右手指尖都在颤抖，

“……你是不是在想，我居然连你不曾诉诸于口的话都知道。因为，这句话，是那个瓜，在差点没了之前和我说的……”

蚩梦似乎想要笑，但是笑着笑着，眼中的泪却更多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岁，你们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都瓜得无可救药。”

尤川凝望着蚩梦。

蚩梦也看着他，泪光闪烁，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故意装着赌气，道：“都是因为你，我又想到了不开心的事。”

尤川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许久，他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对不起。”

“是你把我惹哭的，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虺王明明还红着眼，满脸悲伤，话锋却突然一转。

尤川抬头，看向虺王。

他了解蚩梦，知道通常对方这么说就是要捉弄他了。心情极度复杂的尤川闭上了眼，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蚩梦见状，笑了。

“说你瓜你还真的瓜，都说了这是我男人的身体，他可还没完全好起来呢，我怎么舍得给他下蛊或者打他呢~”

蚩梦顿了顿，而后看向了娆中的方向。

“我要你跟我去巡视娆疆，从万毒窟开始。”

尤川缓缓睁眼，有些惊讶蚩梦的要求。

但是巡视娆疆，确实是尤川想要做的事。

说起来他一直感到很奇怪，这都快半个月了，他日日看着另一个自己处理着公文，却从没见他出去视察过民情，他最开始以为是因为他们的原因，但……尤川看了眼蚩梦，并未开口询问。

蚩梦感觉到了尤川的注视，但她只笑，然后吹了个口哨。

湛蓝的天空之中，洁白云层间很快浮现出一个小黑点，黑影快速俯冲，颇有些凌厉的风裹挟而来，而后是一声长鸣。

小灰！

尤川看着小灰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习惯性的抬起右手。

小灰似乎也因为认出了主人而格外兴奋，又长唳了一声，然后……

它一路滑翔，抖着翅膀，毫不犹豫的落到了蚩梦的手臂上！

小姑娘见状笑了，得意的瞟了尤川一眼，然后摸了摸小灰的翅膀，夸赞道：“小灰真乖~饿了吧，这是你的早餐，要多吃一点哦~”

尤川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那比他印象中大了不止一倍的小灰，出乎意料地乖顺地站在蚩梦右手臂上，正低头啄着蚩梦左手心里的肉干。

……这，是小灰吗？

而且它和蚩梦的感情，后来这么好了吗？

尤川还没有忘记当年蚩梦和小灰一人一鹰竟然也能打闹在一起的羽毛和蛊虫乱飞的名场面。

蚩梦看着尤川一直呆呆的看着他们，以为尤川也在惊叹小灰的变化，于是小姑娘更得意了。

“是不是觉得它长得雄壮威武了许多~这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喂出来的，我好不容易才把小灰养得这么白白胖胖的。”

尤川看了眼小灰那身格外亮眼的油光发亮的灰棕色羽毛。

白白胖胖？

尤川沉默，

尤川点头。

蚩梦永远是对的。

把身上给小灰带的肉干都喂完后，蚩梦微微抬手，吃饱的小灰顿时一抖翅膀再次翱翔蓝天，它就在二人头上的天空范围内盘旋。

“走吧！”

她笑着，拉起了他的手。

隔着右手袖口的衣物。

尤川有些愣怔，看着她活泼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抽回手，被蚩梦拉着来到的街道上。

曾经被战火烧毁的痕迹在万毒窟几乎已经消失殆尽，新修建的房屋坐落于战争的废墟之上，不同于印象中的人人自危，紧闭门窗，阳光灿烂的天气，家家户户大门洞开，旗帜在风中飘扬，酒家客店悬挂的帆布因风吹而鼓涨，大人三五成群的唱歌跳舞，似乎正在庆祝着什么喜事，小孩子追逐打闹，远远地就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晃眼的红色延绵一路。

尤川抬头看去，看到的就是不远处正在吹吹打打的迎亲队。

新郎站在迎亲队前列，满脸的幸福和憧憬之色。而新娘五大三粗的哥哥们则是一个个和门神一样守在那小小的木屋门口，不让新郎及其亲友进去抢人。新婚的新郎及其亲友就被堵在街上，被众人围观着。

按照娆疆习俗，双方正在拼酒。

一张木桌上，酒碗和大坛的青梅酒排列的整整齐齐。

新郎身着苗服，满头满身的银饰随着他的动